第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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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谦疑惑,顺着晏殊楼的目光望去,只见方才还受人祭拜的白虎正窝在角落里,扯着一个小皇子不放,还站起来用两爪子抱着那小皇子,亲昵地在他脸边蹭来蹭去。
  这圣兽看似神圣,但其实不过是一普通的白虎,因沾染人气之故,特喜欢同人玩耍,玩性忒大。听闻有一日,白虎自己钻了个小洞,偷偷从兽阁跑了出去,正急得众人满头大汗时,有人来报,这白虎竟跑去了后宫,同不谙世事的小皇子们玩成了一片。此后,天子明白了白虎也有七情六欲,而非神圣得清心寡欲。为了能亲近白虎,他私下给白虎起了个名,唤“嗷唔”,还派人打了一条暗道,通往后方一处特意辟出的花园,白虎若是想出外玩闹,便让宫人带它到花园去玩,而小皇子们也可到往花园陪白虎玩耍。但这是宫中仅有几人才知的秘密,对外时,天子依旧将白虎奉为神明。
  小皇子被白虎缠得脱不开身,往自己怀里掏了掏,就抽出了一小块肉干,往白虎的嘴里喂去。
  “昭其,不要喂!”
  晏殊楼声音再快,比不过贪吃的白虎快,不过三两下功夫,白虎便将肉干嚼了个干净,满足嗷叫了一声。
  晏殊楼的双脚似被重锤一击,深深盯在了原地。
  若问这喂白虎的小皇子是谁,那便得说到晏殊楼家世之上。晏殊楼的母妃贤妃乃是大将军之女,其父对天子忠心耿耿,镇守塞北一方,深得天子器重,只是天子为人多疑,不敢对他人放权,因此他权势并不算大。
  而贤妃温柔贤惠,帮天子分了不少的忧,深得天子喜爱,为天子诞下了两位皇子,其中一位便是五皇子晏殊楼,而另一位便是晏殊楼的胞弟,十六皇子晏昭其。晏昭其小晏殊楼十余岁,今年方五岁,与晏殊楼的性子是天南地北,晏殊楼性情暴躁,不喜同生人接触,晏昭其却活泼开朗,一张嘴似灌了蜜一般,见谁都能甜腻腻地叫声好,夸上几句,谁人都喜欢他,连天子都不例外。
  晏昭其是晏殊楼身边为数不多的可信任之人。前生,晏殊楼的母妃意外离去后,晏昭其大病一场,久久都不见好,晏殊楼想将其接出宫中,但天子却以他性子不够稳重,将晏昭其接出不能保全其为由,将晏昭其留在了宫中,以致将来,待他发现晏昭其受人所害,病入膏肓时已经迟了——他最可爱的弟弟,最终将生命停留在了十岁的年纪,还未成年封王,便这么离开他而去了。
  没了母妃,也没有了胞弟,晏殊楼的性子愈发暴戾,更将母妃同弟弟的故去缘由嫁接到了天子身上,对天子深恶痛绝,以致越来越藏不住自己想登基为帝的野心,不识得低调为人,最终被人陷害,导致圈禁的下场。
  当晏殊楼复生时,他发现他回到了母妃方故去的那年,于是马不停蹄赶往了启阳宫,也即是晏昭其的寝宫,安慰还在心伤中的晏昭其,还给晏昭其灌了许多的补药,硬生生把晏昭其的身心给调理好了。为了不让过去的遗憾重演,晏殊楼利用短短一年的时间,暗中培植了自己的亲信,用以贴身保护晏昭其。
  晏昭其自幼同白虎玩闹长大,因此今日白虎缠着晏昭其,也是在常理之中。但见到一人一虎开心的模样,晏殊楼却高兴不起来,时间过得太久,前生有些事情他都快忘了,现今看到晏昭其喂虎方恍然忆起,前生祭拜后,晏昭其便是因偷喂了白虎一块肉干,差些酿出大错。可惜方才他兀自出神,阻止慢了一步。他悔恨地跺了跺脚,既然躲不掉,便只能这样了,于是他跨前一步就要冲过去,谁知白虎见到他,高兴得很,嗷叫了一声,兴奋地往他的身上扑。
  岂料这时,意外突生。白虎在晏殊楼抱到的一瞬,骤然放声虎啸,血盆大口一开,就往晏殊楼的喉头咬去。
  “初珩——”千钧一发之刻,杜明谦眼疾手快,将晏殊楼重重一推,同时他身子快速地一矮,敏捷地避过了白虎的攻势。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看不清。
  无暇思虑杜明谦为何身手如此敏捷,晏殊楼一站稳,就冲去保护被白虎攻击的杜明谦,不想心急之下,他没能避开白虎的利爪,反被它抓出了好长一条伤痕。
  晏殊楼反手一掌打上了白虎的腰部。瞬间,白虎的身体便如被抽了骨般软了下来,厉声虎啸也被低低的抽气声所取代。
  然而事情还未结束,天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作响,晏殊楼浑身僵硬了。
  “初珩,你这是在作甚!”
  ☆、第七章·顶罪
  天子与众大臣还未走远,耳闻一声虎啸,恐圣兽生变故,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一眼望去,只见白虎趴伏在地,还在低低喘|息,天子怒不可遏,一挥长袖,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曹于!”
  曹于是负责饲养白虎的公公。他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求饶,连哭带泣地将事情经过道出。简言之,便是十六殿下先给白虎喂了一块肉干,而后五殿下抱着白虎时,白虎便攻击了五殿下。三言两语就轻轻松松地将事情推到了晏殊楼两兄弟身上。
  曹于的话音方落,赶来的大臣们便窃窃私语起来。
  “圣兽竟被皇子所伤,这事可不得了,唉,不知圣上该如何发落这两位皇子。”
  “龚大人,你此言差矣,两位皇子再不济也是圣上的亲子,圣上又怎会怪责。”
  “王大人,圣兽乃是天子象征,与天子共殊荣,同患难,你维护两位皇子,这是在触犯神明!”
  “荒唐,白虎圣兽焉能同人的性命相比。”
  “够了!都给朕住嘴!” 天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晏昭其乃是他的宠子,而白虎却是象征着他的圣兽,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天秤计量。
  他推开了围着白虎的侍卫,蹲下摸了摸白虎的脑袋,白虎看到亲近之人,叫声更是凄厉,听得人心都跟着颤了。
  “初珩,昭其,究竟怎么回事!”
  晏殊楼的眼中都腾起了巨火,转瞬嘴角微微一勾,不过不打紧,既然对方能害他,他便有办法对付对方。于是,他双唇一张,就欲为自己辩解,谁知一人适时地将话插了进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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