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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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至为悲伤的时候根本欲哭无泪,人至为高兴的时候却能喜极而泣,曹姽挂上白狼睡在颈间,脸埋在皮子里,须臾传出悲恸的抽泣来,便向外走出去。
  见曹姽要出来,王慕之连忙用上袖子内所藏的辛辣的茱萸汁液擦拭眼睛,一时间双眼晕红、风姿楚楚动人,正要作态一番,却在看到曹姽先前脖子上还没有的白狼睡愣住了,三公主的那只明明已经随二公主远嫁北汉,这只又是哪里来的?
  他猜到了,却又不敢直面现实。
  曹姽根本没在意他,她眼泪正滚滚而下,口齿却洪亮清晰:“朕意已决,愿为太上皇结庐守灵三年,以彰孝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用手机端更新,看看效果
  写大都督的戏份好流畅呢
  ☆、第101章
  底下有了年资阅历的老大臣们也有些着恼,这皇帝怎么不听劝呢,要彰显孝道,说过几次也就够了,然而自从太上皇崩逝开始,他们劝了又劝,曹姽却还是把结庐三年挂在嘴上。
  皇帝要作戏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王道之父子率先表明了态度,劝了些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话,曹姽红肿着眼睛,声泪俱下道自己如何如何伤心,如何如何不忘母亲养育教导之恩,自己即便不坐镇台城,还有王太师统领全局,东魏无论如何是乱不了的。
  王道之不知曹姽是不是有意,这话说得有点诛心,慢慢脸上便挂不住了,底下人察言观色,忙忙地都来解围。
  有说臣下毕竟不能全盘代君行事的,劝说曹姽不要一意孤行。
  也有说按照礼制,太上皇虽然崩逝而燕王尚在,父在母亡守一年也就够了,守得多了,对死者也是大不敬。
  曹姽将这人宣上来,冷笑着道:“那为何母在父亡要守三年?我母亲乃是东魏开国皇帝,虽比不得秦皇汉武,比起你们这些孬种也是尽够的,中原大地几多雄杰,曹家的女人便占了其一。”
  当下不顾手疼,一个大耳刮子将这人从玉阶上扇了下去,蔡玖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黄门,剥了这人官帽和白袍,轰出了台城。
  一时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怕皇帝发作到自己身上,多年官场汲汲营营不易,一朝成了白身,谁不胆寒?
  但往往这时,就能显出各人本事来。
  一个不过五品、面目平凡的人此时出列,扎着众人的眼睛,此人鼻头圆圆一副有福之相,曹姽觉得他长得有趣,便有意听听他要说什么,那人不过一介小御史,恭恭敬敬道:“陛下,臣有话要说。陛下要结庐,在大殿广场结庐即可,总不要脱出台城去,否则我等觐见车马劳累,也是国家的负担。至于守丧之期长短,也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陛下有孝心是好事,当做万民楷模,尤其故去太上皇功绩卓著,那也是当得起的。既然有了孝心,守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曹姽眉头动了动,却是问了句别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又深深一拜:“臣乃五品御史陟都。”
  五品不过是刚刚够着朝会的门槛,只不过站得那么远,是没有机会让皇帝看到的。这人说他聪明吧,他把话说到了曹姽心坎上;说他不聪明吧,他此时迈出这一步,就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曹姽要用他,他少不得要背着违反礼教的名头被满朝文武踩一踩,曹姽可救不了他。
  但曹姽需要有勇气的人,她和曹致说穿了都是职业军人,军人打仗却不是治国之道,母亲尚且要倚靠尚书台那一批人出谋划策,曹姽亦然。文士有文士的规矩,且让陟都去探探路。
  她还有最后一场大戏要演。
  曹致陵寝封土的时候,皇帝哭了个死去活来,征用附近百姓家的草屋住着,怎么劝也不肯回来,最后还是王太师亲自去了一趟。
  草屋子里只有他和曹姽两个人,王道之也不和她打机锋:“陛下,你可是想好了?人追求享受乃是天性,守孝要粗茶淡饭、禁灭人~欲,某也算看着陛下长大,知道陛下实难做到的。试问陛下,皇帝尚且不能做到,天下一半人要多守两年,他们愿意吗?”
  曹姽和王道之要讨论的不是这个:“朕死了之后会怎样朕不管,朕只有活着,天下人就给朕把母丧守着。”
  事情显然没有转圜的余地,王道之也早有准备,表示草诏已经拟好了,曹姽也礼尚往来:“那就多谢太师了,你有一份诏书,朕这里也有一份诏书。”
  就算曹姽不说,王道之也知道是什么。事情谈妥了,曹姽就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回宫的车驾。
  王道之掀开牛车的车帘,吴王却一脸焦急地等在里边,见王道之回来便急急问道:“父亲,陛下怎么说?”
  做父亲的斜睨他一眼,他早已放弃了这个儿子,但王慕之容色逼人绝非虚言,若果讨得陛下欢心,对他一生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可惜还是空长了这么张脸,无端惹得皇帝厌烦,他便摇摇头:“陛下心意已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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