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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闕鹤转身去看,只见刘之栩打着灯笼,披着外袍,定定站在我们身后二尺外。
  灯光暗淡,自下而上打在他脸上,反而使的大半脸都藏在暗处,只露出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两位仙君,怎得在此处?」
  我余光向后一瞥,那只血虫已然不见,连带着地上刚刚斩断的茧丝也不见了。
  「刘老板…」我大方转头看向偏院,笑问他:「抱歉,隐约听到这边有些声音,一时好奇便来看看,里面可是九娘?」
  刘之栩走近几步,容貌从暗处现了出来,皱起眉头:「是内人。」
  身后九娘的声音已经歇了,空气中梔子花的味道更加浓烈,我试探着开口:「我虽非医修,但对岐黄之术也略懂一二,我听夫人似在痛泣,若不嫌弃,可否让我替她诊断试试?」
  刘之栩上前关紧了院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仙君请随我来。」
  再度坐在厅堂,刘之栩替我与闕鹤倒了杯冰糖凉茶,拢了拢外袍,叹气道:「九娘的病,药石无医。」
  闕鹤:「是绝癥?」
  刘之栩神色凄苦:「对,自从九娘生病以来,我寻遍了大江南北所有医士为她治病,可所有人都告诉我,九娘…或许捱不过今年冬日。」
  我问:「那你之前说九娘偶尔会忘记自己是谁,也是因为这场病的缘故吗?」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九娘恨我……」
  刘之栩喃喃低语,像是自责:「布行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也越来越忙碌,九娘嫁给我七年,我们见面相处之日加起来竟不过半年……」
  「待到我终于有了空闲,想与九娘好好说话,她却问我,我是谁?」
  「我这才发现她病了,病到忘记了所有,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我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我是谁,她是谁,又专门拨了丫鬟守着她,免得她病起来时觉得处境陌生害怕乱跑。」
  刘之栩双手捂脸,声音颤抖起来:「可现在弥补的相守又有何用呢?每过一日,她便离我更远一日,人们说坠欢可拾,可我再也拾不起她了……」
  我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干巴巴地说句看开些。
  刘之栩捻去眼角的泪沫:「抱歉,在下有些失态了。夜色已深,二位仙君早些歇息吧,我送两位去客房?」
  我忙道:「不了不了,我认得路,不劳烦刘老板。」
  刘之栩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便莫要再走错了路了。」
  我眼皮一跳,站起身告辞,跨出门槛后又停下身回看他:「刘老板,你还未告诉我,夫人是何病癥呢。」
  刘之栩坐在主坐上,明明是烛火通明的屋子,却让我觉得他像已经陷入黑暗中。
  他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三个字:「枯血癥。」
  厝奚说的没错,刘之栩确实奇怪,藏着很多事没有告诉我们。
  刚刚在堂厅,他看似什么都说了,又像什么都没说。
  那只血虫与他有关吗?他怎么会这么及时地出现在偏院?九娘住在偏院真的只是为了防止她乱跑?如果是为了方便照看,明明一起住在正厢房才对,为何要将人安置那么远。
  还有这些梔子花,是为了藏匿什么?
  我一路思索,步履匆匆,都没有与闕鹤再说些什么,待进了客房的小院,抬眼便看到宿华站在我门口。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月色如水,透过沙沙作响的树影打在他脸上,明明暗暗似面具一般,令人一时有些陌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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