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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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的夏天,雨丝浇湿过去,被时间风干,空气里弥漫着闷燥,地面还爬着潮湿味和天空坠落的云湿味。
  为什么…为什么。
  夏花活成了冬雪。
  “你回来啦…林凉哥哥。”偏过头,眸中刚落下这个熟悉的身影,两边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延伸上扬,酒窝伴着,露着这欢喜的笑容。
  宋轻轻已经在这白色病床上看了很久的综艺男子选秀节目了,其上的俊男歌舞却并未让她开颜,反是抿着唇一副闷气的模样,嘴里还叨叨着。
  “还没林凉哥哥好看呢…”
  说着说着他的名字,气就更大了,鼓着脸把遥控器撒气似的重重放在床边,便又看着电视哀怨起来了。
  他个骗人鬼!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宋轻轻每次都说不要去看了,肯定不是他,但还是每次都偏头去望,一次次不是那人后,那气就跟正在打气的气球似的,随之越来越大。
  她发誓不再去看了,她还发誓再也不会理他了…她要等他自己走到自己面前来乖乖认错!
  可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咬着唇眼睛盯着电视,告诫自己不能破功。
  可是…
  好吧,她就看一眼。真的就最后一眼了,如果再不是他…她就真的真的不理他了。
  偏头,望去,刚鼓的气顿时就没了,情不自禁的就露着笑容,冲着来人欢喜的说着,“林凉哥哥,你回来啦!”
  门外的少年容色如常雅意,眉眼朦朦如藏山雾,皮骨工巧细致,身姿挺拔厮称,肩宽腰细,衣着楚楚,鞋净袜白,路过的护士都免不得打量两眼,面上羞涩。他手里还拎着一袋酸奶,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向她走来的步子却缓慢得如蜗牛,走动几步后轻轻的蹙眉后又面不露色的走着,轻轻地坐在她身旁的软椅上,坐下的姿势有些怪异,却很快恢复正常,低着头,将酸奶放在一旁,抓过她的手握在手中,摸着她手心里的软肉,说出的话带着歉意。
  他说,“抱歉,我来晚了。”
  不说还好,一说宋轻轻又变回之前的憋闷模样了,手指挠着他手心的痒痒肉,话里带着撒娇似的埋怨,“你骗人。”
  林凉任她挠着,另一只手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睛却仔仔细细的盯着她,像是确定一般,看了良久便把一旁的酸奶递在她的手中,声线温柔着,“嗯嗯,是我不好。看在酸奶的面上就别生气了好不好?轻轻妹妹。”
  窗外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只有夏风携着热气翻涌,风吹落叶飘落,风吹帘子飘动,风从窗口灌入,风吹过他全身,似乎腰腹和腿上的疼痛正随着风的气息上涌至皮肤顶层,他闷哼一声,却很轻很快咽入喉咙,被风声吞没。
  …
  那个雨后走过昏花的街,便背着她一路跑到医院,抹着汗水和残留的雨水排队挂号见医生,便花钱买了个单人间病房,再背着她上五楼轻轻地放在病床上,腿脚有些酸涩的坐在椅子上,湿漉的下半身让他浑身难受,却一直不放心的看着医生为她诊治包扎。
  又看着她忍耐痛楚的表情,便伸过手去安慰她说,“疼得话就抓住我的手。”
  小小的手从床沿伸过,紧紧的握住他的大手,才有了鱼儿游在水中般的安心感,她的声音弱弱的说,“林凉哥哥…别走…”
  反手握住,像是包裹般,比她更暖的热意,传入她的手心再传进空空的胸腔,将其填满。
  他说,我一直在这儿呢…乖,别怕。
  她的眼睛才肯轻轻闭上,牢牢握住带给她信任感和安全感的手,再沉沉的睡去。
  医生包扎好,向他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去了,他见她已睡着,才终于起身,轻轻拉出自己的手,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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