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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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济嵐极其慎重地将小型浴巾自纸箱中取出,它在多年的洗涤下已有些破损,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将它带入脸庞,萧济嵐深深吸了口气,发现安全毯并无洗衣液香味,反因久弃而堆了层灰。叹了口气,他再望向纸箱,将箱内物品一一仔细拿出观赏。有当初小学弟为他编织围巾的剩馀毛线与织针,有为他製作小模型多馀的工具与材料。在拿出两人合照相框时,他双眸忍不住泛红。这也要拋弃了吗?紧抓着相框,萧济嵐一指将表面上的细微灰尘抹去,清楚显现照片中曾经情意缠绵的两人,如今人事全非。
  纸箱的最底端,在相框的移除后,是一只小盒子。小盒外层覆上了绒布,触感本该细腻柔软,但不知为何,绒盒上佈满了卡其色与极暗赤色的污秽色彩,将盒子原该有的顏色蒙蔽了,小盒上的绒毛也因此而粗糙带刺。呼吸微颤,萧济嵐迟疑地拿起了它,将小盒打开。
  刻划着红绳无限符号的金色戒指不同于外盒污渍,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灿烂耀眼。怔怔地凝视着这崭新的戒指,萧济嵐目光微移,看见小绒盒的盒顶内部,是一段烫金问句:「willyoumarryme?」
  终于止不住泪水,萧济嵐猛倒抽了口气,一声压低后的悲鸣自他嗓中发出。顿时理解小学弟迫切寻找他赴音乐会的计画,污秽绒盒与掌中那道吓人伤痕的因果,和弟弟视讯时要求他举起双手的含意。
  与凌彦安离别时隻身前往国外就业时他未落泪,凌彦安在那晚后逕自回国时他未落泪,凌彦安和他分手时他未落泪,爷爷去世时他未落泪,甚至父亲因对他极为愤怒而教训他时也未落泪,但得知小学弟原想和他求婚一事却被自己无情断绝时,他便无法再压抑无止尽的悔恨。
  爱他至深的男人曾想与他共度一生,而他却无知地频频伤害他,就算已取得原谅后,他依旧因母亲寿宴一事使男人彻底失望。盛满痛楚的内心再也无法维持如处于冰湖中央的他,萧济嵐脚下薄冰破裂,坠入湖底,无法自救,只能任由刺骨严寒的湖水将他淹没。伴随着毫无平缓的抽泣直入深夜,萧济嵐终于意识到凌彦安已真正地拋下了他,独自继续在人生中前进。而他,则被无声地遗留于过去的空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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