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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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木星转过来,抬起眼近距离的看着他,她喜欢被他量身,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够名正言顺的贪婪的看他。看他的鼻尖,看他的嘴唇,看他的下颌,看他那与这个年纪的男人不相符的深沉眉眼,睫羽一抬一垂,眼眸忽明忽暗。
  他收起皮尺,回身在尺码薄上快速的写下几串与上次测量微微变化的数字,说:
  “一件精心裁剪过的上衣,不会在你抬起手臂抓住公交车的吊环时不停扭动。”
  “等你以后去了大城市,每天奔波的时候,一件量身定做的衣服会让你显得不那么狼狈。”
  沈木星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说出这样长的一段话,细细回味好像的确是这么道理,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严熙光握着笔的手一顿,接着扣上了盖子放到一边。
  “明天去吃饭之前,来取衣服。”
  “哦好。”
  ...
  夜深,窗外一片深不见底的蓝。
  书桌上的笔记本被摊开,上面的公式密密麻麻,像是一串串通往新世界的密码。
  她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块橘子瓣儿硬糖放在眼前比划着,左眼眯起,右眼越过糖块看向对面二楼的小窗,那里的灯光还在亮着。
  为了赶制她的新衣,他还没有睡。
  暖暖的橘黄色光亮,像快要融化的水果糖。
  她托着腮幻想。
  毕业以后,她会考上一所很好的大学...
  大学再毕业以后呢,会去一个大城市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
  她要每天坐着公交车去上班,与形形□□的人挤在一个车厢里。
  那个时候,她在大城市,严熙光呢?
  严熙光在哪里...
  ☆、第10章 外面
  23
  水头镇虽小,却是中国的四大皮都。
  沈木星每次写作文的时候,都会骄傲的这样介绍:“全世界每五条皮带,就有一条出自水头,我的家乡。”
  在这里,几乎家家都有转鼓,沈木星的二叔就是做皮革生意的,小的时候她最常听到的就是小作坊里生皮在转鼓机里翻滚着的声音,最常闻到的就是鳌江水里飘过来的污染臭气。
  夏成的母亲练金花就是镇上最出色的皮革老板,干练自强,不甘心和丈夫窝在小小的牙科诊所里,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找个几个合伙人,在镇外的破房架子上改了一张油毛毡,建起了自己的厂房。
  如今,练金花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大皮革厂老板,就连母亲也在她的厂里做会计给她打工。可正是这样一个大人物,却总是对沈木星这个小女孩另眼相看。
  从小到大,练金花就总是开玩笑说喜欢头脑灵活、聪明嘴甜的沈木星,将来要讨她到家里做媳妇,替她管家,尽管只是玩笑,但以夏家这样的大户地位,又哪里用得着去跟谁攀亲家,毕竟有人想到贴还来不及。
  夏成带回来的姑娘是个东北女孩,叫叶晓芙,是夏成他们班的支书,在夏爸爸诊所里堵完了牙,练金花出于礼数,就在家里安排了一顿火锅,留叶晓芙在家里吃了饭。
  就像许多北方人觉得南方人又坏又狡诈一样,练金花一直觉得东北人粗鲁又愚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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