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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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如此耳熟。
  与煦方初遇那年,我曾在村中怒叱煦方,告诉他我的真心不在他身上,他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可这温煦之言,此刻却如刀子一般剜着我的心,我对上了他的目光:“你……”
  他忽然勾起嘴角,笑了一声,“骗你的。”
  我不明白,“啊?”
  “公主。”他道:“今日你也听到梁军主帅冯之岺说了,他们进攻泽州乃是与家父联手所为,泽州此役本既由聂家军而起,又谈何是我们救了你们?”
  今夜的月悬在墨色的夜空,好生凄冷。他平静地望着夜空,“至于我,即使……我选择了走上这条复国之路,却也不齿他们利用外寇敌国之力,以千万百姓性命为代价换取江山……这就是,我的答案。”
  月光将我们的身影拉在地上,他的双手交叉立在膝上,紧紧的握着。
  他不知道,以前在陈家村,每每煦方心虚诓我时,两只手也会这样交握在一起。
  我别过头去,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被堵的满满的。聂然忽然道:“我一直有个疑惑……”
  我若无其事的回头,“嗯?”
  他从身后拿出了那支玉箫,在我跟前晃了晃,“此箫,你是从哪儿买给他的?我记得那陈家村是个渔村,根本不可能有卖什么玉箫。”
  我被勾起了回忆,不由一笑,“为了买这玉箫,我走了整整半日的路,在临镇才买着的……你别看这箫玉质拙劣,为了买它,我洗了好久的衣裳呢……”
  他的目光转柔,“看来公主那时着实受了不少苦……”
  我脱口道:“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点苦算得了什么啊……”
  聂然转箫的动作顿住,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轻道:“我说的……是过去……”
  他不置可否,嘴边浮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他转眼看向院落的桃树,当年在陈家村我与煦方的家门前,也有一棵很像这样的树,煦方很喜欢在树下为我奏箫。聂然定定看了一会儿,缓缓将箫举至唇边,徐徐吹起那首熟悉的乐。
  煦风和月。
  只是当他吹到一半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他转头问我:“当日在林中,你只与我哼了这曲子的前半段,我一直都摸不出这后半部分的曲音,如今,你可唱予我听?“眼眶一热,我赶紧偏过头去,不留痕迹的拂开眼角悄悄滑出的泪,“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良久,他轻轻打破寂静:“你说得对,过去太久了,是该忘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聂然,天一亮,你便要离开了么?”
  “嗯。”
  “你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大概,会走的很远吧……”
  我点了点头,“能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重新开始,那也很好……”
  “嗯,那也很好。”
  几朵云轻移,遮住了月,光影斑驳黯淡。
  我慢慢站起身来,往屋内走去,“我,我困了,去里屋睡一会儿,你,你也早点休息。”
  就在我跨入房门之际,他突然叫住了我:“公主……”
  我顿住步伐,单手摁在门框上,然后缓缓回过头,努力的微微一笑,“怎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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