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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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二郎拿住了阿姐的心思,顺顺利利地说服了刘徐氏。而刘徐氏自是越想越是觉得此计可行,她自嫁到刘家以来,鲜少能从刘颐手里占到便宜,之前上头消息未定,徐二郎好说歹说,刘徐氏心中都仍有顾忌;如今这顾忌虽然仍在,但是若能将刘颐弄过来,第一是能让刘徐两家姻亲更加牢靠,第二是能为她在家里除去一眼中钉,至于刘颉,对付起来还不容易?第三嘛,正如徐二郎所说,若是刘颐到了徐家……还容得她翻起什么浪来?
  刘徐氏心里怦怦跳着,之前沉寂下去的心思又复燃起来。
  姐弟俩商议了半天,决定还是先来软的——若是软的不成,便来硬的。刘颐若是真能被徐二郎迷得七荤八素,刘盼那边自是不用担心;若是不成,来了硬的,刘颐那名声也完全被败坏了,也容不得她不嫁。
  刘徐氏本觉着刘颐配不上她阿弟,那名声、那样貌、那人品,哪里够得上格做徐家的媳妇?然而如今不同了,若是刘盼真得了新皇的欣赏,十里八乡的媒人恐怕还真要踏破了刘家的门槛……
  计议已定,又悄悄与徐老爷说了一遍。徐老爷听了,倒也首肯了他们的做法,但又拈着三寸长须,缓缓说道:“你们毕竟还是年轻,考虑不了那么许多。我且问你们,若是那刘大娘不管不顾,一鼓作气嚷嚷出去,或是事后翻脸不认人,拼了命的要报官,你们可怎么着?”
  刘徐氏顿时一怔:“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徐老爷重复一句,脸上带了怒气,烟杆在桌上一敲,“你出嫁前又不是没听闻过她的名头,嫁人后也不是没和她对上过,你怎么就看不清她的秉性?三老是什么人物,不过是家里小豚跑到她家菜地里,拱了那么几口而已,她就敢一刀捅了那豚,满手是血地站在郭老门前骂,竟逼得郭老将那小豚赔偿给她,刘家足足飘出十日肉香来。你又是什么人物,焉知她做不出来?”
  徐二郎帮腔道:“阿姐身份与郭老怎的能比?郭老不予计较,想必也是看在姐夫的面子上罢了。阿姐身份不同,是她继母,若是她敢动弹,便去告她一个忤逆……”
  刘徐氏连连点头,她也是这般想的。然而徐老爷却更加生气了,大吼道:“糊涂!若是这般,我们还怎么和刘家做亲?不结仇便是善了!”
  刘徐氏被他吼得六神无主,忙问道:“阿父可有什么指教?”
  徐老爷这才慢慢说道:“若说此事解决,倒也十分容易。我儿身为亭长,总是认识县衙里小吏的。请一二人到刘家去,就说借地做东道主,想必他们定是肯来的。你们也无需问她肯还是不肯,免得倒打草惊蛇;只需把人叫来,按部就班撞破此事,还怕她翻出什么风浪?”
  刘徐氏眼前一亮:“阿父说得是!”
  徐二郎则自矜道:“何止一二同僚,就算是县尉,儿也能给请过来。”
  一家人商计完了,刘徐氏便又收拾了包裹,次日一早,便由徐二郎送了回去。两人约好明日见面,刘徐氏便关上了大门。
  刘徐氏回来的动静,起早贪黑的刘颐自然听得到。她心里十分纳罕,刘徐氏向来瞧不上夫家、又与继子女相处不愉快,凡是刘盼不在,她寻着机会就要回娘家去,怎么忽然间又回来了?这才不过一日功夫,难不成是她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家里人?
  刘颐向来疑心病重,想了想不得其解,便扔下了手里的活计,走到正堂。刘徐氏贪图那里敞亮凉快,常常拿着针线篮子在那边做活——虽然一年到头,也没见她真的绣上几针几线,反倒是经常做着做着便出门去,找左邻右舍串门了。
  进去一看,刘徐氏果然在里面,坐在椅子上缝着荷包。颜色是正黑,银光线绣着。难得这般精心,一定不是给她阿父做的。
  忽然之间回到家,又拿起了长年没做过的活计,难不成真是被娘家人赶出来了,想着赔罪?刘颐心里想着,笑yinyin地道:“阿母怎么忽然回来了?没在你家多住几天?”
  刘徐氏把针线活放在一边,抬起脸来,竟然也是平心静气地笑:“大娘这是什么话,什么你家、我家的,徐刘两家还不是一家?我昨日回去,心里左思右想,终是觉得放心不下你们姐弟,这才又赶回来的。”
  刘颐心生疑窦,笑道:“我倒不知阿母是这样慈祥,想法是如此周到。既是这样说,阿母的意思是要我们随你一同搬到徐家去住了?”
  刘徐氏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话一出口,又觉得颇为生硬,于是堆起满脸笑容,说道:“阿母知道大娘信我不过,可是如今你父亲入京朝贺,旬月里轻易回归不来,若说要阿母抛下你们独自享福,阿母良心也过意不去……”
  刘颐奇道:“原来阿母还有良心这东西,阿母的良心可是对你托梦,要你带我与阿颉到徐家去住?这可真是天大的福分,让人有些消受不起啊。”
  刘徐氏脸色难看:“我一腔好心要与你和解,你倒是怎么对阿母说话的?你这是对阿母的态度?再不济,我也是你继母,你倒折辱起我来了!”
  刘颐成心激她:“阿母倒是说呀,你放心不下我姐弟俩什么?”
  刘徐氏在家早演练过,如今面对刘颐,倒是xiong有成竹,答道:“阿母是放心不下你姐弟俩单独在家。你尚未及笄,阿颉年纪又小,家里没个男人,怎么照料你们?若是有人心生歹意,难道你还防得住他们?我回到家里来,正是要为你坐镇场面。好歹我也是你阿母,怎能坐视不管?”
  刘颐心道,不用你说,我自会知道如何防歹徒。前几日胡大娘的举止就让她生了一番警惕,昨天刘徐氏回家,她正好寻了一大堆残砖烂瓦修饰了后墙,又寻出一把匕首磨得铮亮,随身带着。若是有人真敢进来,也讨不了好的。
  嘴上又道:“阿母这话真是出奇,若是有人进来,正面抗不过,我还不会跑么?我虽年小力弱,带着阿颉出去呼救还是不成问题的,倒是阿母,贼人若见你这般美貌,还不定起出什么坏心思呢!”
  然后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击掌道:“原来如此!阿母真是一片慈爱之心,为了让我姐弟逃命,竟狠得下心来以身饲狼!阿母放心,但凡你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让阿父抛弃你的。若是你不幸呜呼,我也会请求阿父上表,给你个贞节牌坊的。”
  刘徐氏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张口便骂:“老鼠洞里爬出来的东西,臭水洼怎么也没填了你那张嘴!心黑肚烂的玩意儿,竟敢咒你阿母!”
  刘颐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阿母嘴上还是留点德,我刘家虽然不及你徐家富有,好歹也是世代勋贵书香,你倒是骂得起劲?阿母也别跟我打机锋,心里想些什么,便和我直说了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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