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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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是空弹。
  然而宇德弘治没有再给他机会,他手中的枪立刻就被打掉。
  “真是疯了。”宇德弘治暗暗咒骂了一句,将狂笑不止的藤原侨一给压了回去。
  一辆辆军车呼啸而过,整条小巷却仍然回荡着藤原凄厉而悲凉的狂笑。
  叁个月后,深秋的上海码头,下着雨。
  不过凌晨时分,已经有形形色色的日军开始忙碌。
  一色鸭蛋青的海与天,一片涳濛只浮着远处一列小岛的驼峰剪影,天上影影绰绰的乌云洒着泪珠,突然一道淡紫色的闪电劈开混沌的鸭蛋壳似的深青色,半晌,一阵震耳的雷声才滚了过来。
  雨下得更大了,一片沙沙声,简直像是从地里往上涨起来。
  一艘运送新兵的轮船刚抵港,一队队的年轻人从船上昂首走下来,在口号声中列队前进。
  角落里一处简陋的毡蓬下,一个双手双脚带着镣铐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当看到面前走过的一张张年轻面孔时,他微不可见的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眼神中却充满了悲哀。
  上海还是这么湿冷,这种绵软的冷就像千百只蠕虫,虽不锋利,却能无孔不入占据每一处身心。
  藤原的手伸向左兜,因为手指被冻僵了,摸了半天才费力掏出一支烟来放进嘴里。
  却发现再没有火来点烟。
  此时一个身披黑色雨衣带兜帽的人坐到了他左边,掏出火机来。
  藤原就着他的手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来,幽幽望着海上远处迷蒙的一点,“是他让你来的吧?”
  那人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了一瞬,点头道:“少爷,老爷让我来送你上路。”
  藤原似乎早猜到了,他唇边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他还真是煞费苦心,让你从日本过来。”
  上次木茜身死那日,他未按时抵达机场迎接酒井中将,有人埋伏途中导致酒井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最后玉碎身亡。他遭到了起诉,上了军事法庭,连带着将他之前的一切肆意妄为的罪行全部揭露,最后不出意料,他被定为罪犯,要遣送回国。
  而他的父亲,又怎会允许他这样的儿子回去侮辱他伟大的家族呢?
  藤原又深吸了口烟,闭上眼睛,回忆起他在上海与她的点点滴滴,还好,他没有白来一遭,再睁开眼,他似乎回到了那年深秋的上海......
  是的,木茜,我们相遇那天,是个深秋,上海下着雨......
  和今天一样呢。
  他扔掉烟,大笑起来,轻吟起一首年轻时学过的诗:
  “In a field by the river my love and I did stand;
  And on my leaning shoulder she laid her snow-white hand.
  She bid me take life easy, as the grass grows on the weirs;
  But I was young and foolish, and now am full of tears.
  [William Butler Yeats, ? Down by the Salley Gardens ?, in The Wanderings of Oisin and Other Poems, 1889.]”
  (我的爱人曾和我站在河边的田野上,
  在我倾靠的肩上她按下雪白的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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