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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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的血……给我一点血吧……兰戎……我儿……”
  蛊血成瘾使得妇人丧失心智,她虚弱溃烂的指无法划破他的皮肤。
  无力的摩挲,就宛如一个迟到的、温柔的、来自母亲的,抚摸。
  她叫了他的名字,她唤他“儿子”。
  纵使兰戎在天辰派的这些年,陆明彩总是那样高高在上、冷若冰霜,待他不如一只狗,但她还是叫出了那声“我儿”。
  兰戎取了匕首,像要把自己这条命还给她一样,用劲地割破了自己手腕。
  鲜艳的红色涌出,落在妇人苍白的唇上、蜡黄色的脸上。
  凝结的血珠子像极了含恨的、流不尽的泪。
  显然,这泪已经太迟。
  她是一株彻底枯死的植物,再充沛的水源也无法助她死而复生。顶多是,在这最后的时刻,能让她恢复一丝短暂的清明。
  枯瘦如柴的手用回光返照般的气力,握住了床沿的匕首。
  兰戎眼睁睁看着,一步不退,也没有阻拦她的动作。
  陆明彩的刀尖指向,她自己的喉咙。
  “孽、种!咳……难容于、世,的孽……咳咳咳……恶、心……孽种……”
  破开的喉咙漏出一股一股的鲜血,她一边咳,一边嘶吼。
  声音仿佛混杂了沙子,一字一句浑浊不堪、支离破碎,刮得人耳膜生疼。
  自知无力杀掉兰戎,她宁可自尽,也不要再接纳一丝这肮脏的血液。
  ——难容于世的,孽种。
  兰戎这才知道,他的名字谐音“难容”。
  陆明彩每次叫他,都在重复她对他的厌恶、提醒自己他的身份。
  名字啊,那通常是,父母亲给予孩子的祝福或蕴含纪念的意义。
  “兰戎”,这两个字,却宛若一个怨毒的、从娘胎里带出的诅咒。
  小小的兰戎,颤抖着双唇,至始至终想喊一声“母亲”,至始至终没有喊出口。
  这两个字,令他作呕。
  没有安慰,毫不避嫌。
  阴狗冷着脸,站立在陆明彩的尸首边,试图煽动他的情绪。
  “想必,少主也知道蛊血的效用了,您身就不平凡,难道甘心屈居于小小石室?正道这般欺你辱你,您难道不想振兴魔教?为您的父亲报仇?”
  兰戎没有回话,仿佛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很小心地擦掉身上的血迹,把自己的伤口包扎好,还上了最好的金疮药。
  “啊,得早点回家了,丸子姐姐醒了会找我一起吃早饭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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