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刃 第7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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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离用额头在他肩上撞了一下,闷声道:“别问了。”
  “等你好起来,就能和我做比这更快活的事了。”
  “……”江离喉头一哽,说不清心里滋味,他抬起头,在黑暗中盯着戚朝夕的眼睛,“不疑剑下落不明,不等了,待从九渊山回来,我就自废武功,先找办法活下来。”
  “……你真的想好了吗?”戚朝夕问。
  “嗯。”江离道,“但过后,你一定要帮我找回不疑剑。”
  “一定。”戚朝夕笑了一声,捧住他的脸,凑上去与他额头相贴,“我向你发誓。”
  .
  雪下至深夜,在林中树梢积了薄薄的一层,被路旁酒肆的灯火映出了醺然的暖色。酒肆的生意分外好,下了雪,路上又被雪水化得泥泞,赶路人都挤进来讨壶热酒来喝,一间屋中八张长桌,七张挤满了人,唯余角落里的那张只坐了个形容潦倒的男人。
  男人的衣裳依稀还看得出是名贵料子,但浸满了酒渍又皱巴巴的,在这个天气里更显单薄,而长桌上堆了数个空酒坛,他正抱着一坛伏在桌上,似乎已烂醉睡去了。
  熟客们都对这场面视若无睹,晓得这男人给了掌柜管够喝上十年八年的银钱,然后在这酒肆日日夜夜扎了根,不寻事端也不与人交谈,只顾醒了再醉,掌柜便也随他去了。
  男人半梦半醒间,发觉热闹的酒肆突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但他头脑被酒水泡得迟缓,也无心去管,仍伏在桌上睡着。有人走到了他对面坐下,他不耐地皱了皱眉,并不理睬,然而对方伸手抓住他的酒坛,竟以一股不容抗拒的劲力从他手里抽了出去,男人一惊,这才觉得不对,撑着身子昏昏然抬起头来。
  只见桌对面端坐着个锦黄衣袍的青年,面目温润仿若富家公子,可身后站了一排满是煞气的黑衣人。这间酒肆已被黑衣人给控制了,掌柜和酒客都在黑衣人横起的刀下大气不敢出,震惊地往这边望着,想不出这烂泥一般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男人目光清醒了几分,看着般若教的堂主宁钰将酒坛拿近嗅了嗅,摇头笑道:“这等劣酒,怎么配得上季公子?”他将酒坛信手砸了,提声道,“掌柜的,上你们最好的酒来。”
  掌柜的忙不迭爬起来,扒出一坛自留的好酒,捧了上来。
  宁钰拍开泥封,浓烈的酒香便飘了出来,他取过两个干净酒杯斟满,端起一杯朝对方致意,而后一饮而尽。
  季休明默然地看着,没有反应。
  宁钰扫了一眼周遭胆战心惊的酒客们,像是才想起他们存在,笑道:“快把人都放了吧,怎好让季公子见了血。”
  黑衣人依言收了刀,酒客们你望我我望你,个个惊慌,到底有个胆子大的,朝这一桌拜了拜,口中道:“谢这位大人,谢季公子!”说罢,拼命往外跑了出去,果真没有人拦。
  其他人如法炮制,一时乱糟糟地叫着季公子,这称呼许久不闻,季休明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像是被刺痛了。
  转眼间,酒肆里的闲杂人等逃了个精光,连掌柜也顾不上店了,只剩般若教众人与季休明一个。
  “聊表诚意,季公子可愿喝下这一杯酒了?”宁钰问道。
  季休明垮着肩膀,垂下头让蓬乱的长发遮住脸,道:“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季公子。”
  “不是便不是吧,”宁钰十分爽快,“我只是来找你的,因为我需要你。”
  “需要我?”季休明不禁冷笑,似乎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新鲜得很。
  “自然,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也需要我,需要一个容身之地。”
  季休明撇开头,不耐烦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宁钰微微一笑,极有耐心:“以你的天资武功,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归云山庄哪一个比得过,怎么如今那群远不如你之人还过得惬意,你却要将余生烂在这个破酒肆里,再也无人问津?季公子,你真的甘心吗?
  “……”
  “这江湖上,除了般若教,不会有更适合你的地方了。季公子,你可能对我教误会太多,其实我们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都是些被辜负、背叛、抛弃的可怜人,聚在一起取暖过活,所以我们教中不同于所谓的武林正道,从不计较出身嫡庶、过往经历,你跨入三重朱门,便成了新的人。”
  “……”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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