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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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跟907研究所很像的地方。透过窗户和有些敞开的门扉,可以看到里面都是各种各样宛如存在于科幻电影中的仪器,只是很多都被打坏了。在一些主要承重部位的墙上,还堂而皇之的安装着炸弹,似乎屠杀这地方的人原本打算要把一切都炸毁埋葬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能来得及,连尸体都没有处理就匆匆离开。
  容远猜测,阻止他们销毁所有证据的原因很可能就是那时候百色蛉突然大规模爆发。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一整面墙都用透明玻璃制造的实验室。那种玻璃在容远的907研究所也有不少,所以容远知道它的强度非同小可,一般的机关枪扫射半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打穿。看得出来那些屠杀者也曾试图攻击这里,地上掉落了许多子弹壳,玻璃墙上甚至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但就在那时候,他们突然放弃了。
  所以里面的人还活着。
  是的,容远在这里发现一个活人——也或许这就是整个地下实验室最后的幸存者。
  玻璃墙后,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嗒嗒嗒”地敲打着键盘,容远的到来似乎丝毫没有惊动他。他黑发凌乱,胡子拉碴,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黑色眼镜,从面容来看似乎已经饿了很长时间,十分憔悴。但整个人的精神并不显得萎靡,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流过的各种数字符号,给人一种他掌控着世界的感觉。
  这种姿态,容远并不陌生。
  那个人的脸,虽然经过十几年的时间有不少改变,但还能看出昔日熟悉的痕迹来。
  容远看了一会儿,心中波澜不起,抬手按在玻璃上,弦力振动,刹那间,被人用子弹都无法打穿的玻璃墙在他的掌化作一堆碎屑,瀑布般哗啦一声落在地上。
  这声响动终于惊动了那个男人,但他只是头也不回地说:“再等一下,我这个理论马上就要完成了……只要再给我两分钟!”
  容远跨过玻璃碎屑走进去,站在他身后看了片刻,突然说:“不可能完成,你算错了。”
  “什么?”男人的权威显然不容人质疑,十分恼怒地看过来,这才发现容远并不是他预想中会来的人,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问:“哪儿算错了?”
  他心无旁骛,并不关心容远的身份和来历,但却无比在意他说算错的话。仿佛除了他的研究,他不关心这世界上任何其他问题。
  “这里。”容远伸手点了点屏幕上的一个地方,说:“你代错了一个数。”
  男人看了一眼,然后摘下眼镜揉了揉,再戴上以后趴过去重新看了一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显然,他因为饥饿或者疲惫之类的原因,眼神恍惚,身体虚弱,不小心代错了一个数字,导致之后的研究都成了浪费时间的无用功。
  但这种错误,这个世界上能一眼看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男人站起来转过身,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向容远,问:“你是谁?”
  容远早得到豌豆的提醒,知道这里面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便掀开兜帽,摘下口罩,轻声道:“好久不见了,倪子昊。”
  “你认识我?”倪子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抱歉,我不记得你了。”
  容远并没有用拟态衣改变外貌,现在世界上不认识他的人没有几个。能说得这么坦然的,在他昔日的故人当中更是只有这一个。
  想起当初在竞赛培训期间住在同一个寝室,每每被对方的路痴和脸盲弄得既无语又无可奈何的日子,恍如前世。容远心下感慨,问道:“你不是跟坚果国的惠特家签了合同吗?怎么会在这儿?”
  倪子昊一听果然是过去认识自己的人,也忘了询问容远的身份,直接道:“惠特家族好几年前就已经破产了,我毕业以后经导师介绍,进了这个研究所。”他看上去对这种寒暄挺不耐烦的,但到底比高中时期长进了几分,就算不喜欢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
  容远一听就明白了。在他刚从比丘星回来的时候,诺亚曾经遮遮掩掩地说在他不在的时候,它小小地教训了一下以前针对容远的人,比如麦子家族啦,容家啦,还有一些容远感觉自己都没有听说过的家族,估计是针对过远阳公司的人。只要诺亚采用的手段不违法不过分,换句话说不会导致他扣功德,那容远也对这些事无所谓,就放手让诺亚随意去做了。
  诺亚那家伙,虽然本人不能露面,但他掌握的情报和钱财远胜过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被它全力针对比被容远针对还要恐怖得多。昔日庞大到能左右世界经济的麦子家族被他整到烟消云散,估计容氏也好不到哪儿去。
  容远其实早就已经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了,不过知道诺亚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还是觉得心中一暖。
  倪子昊身体太虚弱了,才说了两句话,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不得不扶着椅子坐下来。容远看到他这个样子,皱了皱眉,问:“你几天没吃饭了?”
  这个人都饿的精神恍惚了,不看着他的研究项目,连注意力都无法集中,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花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容远的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就怔住了,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容远心知这家伙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超级宅男,放着不管饿死也不奇怪,因此以前不管走到哪儿她妈妈都跟在身边照顾,便问道:“你妈妈呢?”
  “她?”倪子昊回想了一下,才说:“那些袭击者来的时候,她到楼上去取饭了,可能已经死了吧?”他说得格外平淡随意,也显得异常冷漠,但说话的同时,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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