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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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一时刻的成王府,寝居倚着墙面的花梨木拔步床上躺着一人,双眸阖着,面色苍白无力。
  却在人靠近的一瞬睁开眼来,乌沉犀利。
  “成王。”女子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近了床畔,笑吟吟地唤了道。
  成王撑起身子睨向人,眼神中满是戒备,亦是携了怒火,嗓音嘶哑地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顾妧将药搁了床头的柜子上,神情无辜,“这药是庄侧妃亲自看着熬的,我不过是代拿下,王爷不会怀疑庄侧妃会害您罢?”
  成王恼极,“少跟本王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再看四周侍候的下人不知所踪,怎叫他不心生警惕。
  顾妧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似是委屈,“不是成王要小女拿出诚意看的,如今这一切不都遂了王爷的意,怎还怪起小女来了。”眸光微闪,看着成王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心底暗笑,下蛊亦是存了教训威吓的心思。
  成王捂着胸口,面色沉郁,当日发作时那五脏俱焚的感受记忆尤深,如虫子从骨头缝隙钻咬啃噬,让人痛不欲生,如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再者,王爷让人瞒了您醒来的消息,累积皇上的怒气,太子和蔺王只怕都落不了好,王爷可是最后的赢家呐。”顾妧笑盈盈地补充道。
  事发当日,七八名巫师在客栈被抓,她亦在其列,而除了她留下为成王解蛊外其余几人都被押往大理寺审问,拷问不到三日,便有人悉数吐露,道是有人买通他害成王,但是哪个只道是不清楚。
  比起明确的指证,似是而非的供词反叫人猜想,以致延伸出她所想要的效果,譬如当下,景元帝既是对顾玄晔起疑,却也不能证明太子清白,互相牵连。
  成王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微闪,散了凌厉气势。“这么说本王还应该感谢你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妧是真心为成王,如今朝野议论纷纷,形势可是对成王十分有利,只要成王善加利用,太子之位尽可收入囊中。”
  顾玄廷心中虽是认同,但此时不愿作声。
  顾妧不甚在意,成王刚愎自用,若非有个严棣这个军师难成大器,思及严棣,顾妧掩了掩眸子,问出了来意,“事情已成,成王是否该给小女一个答复?”
  顾玄廷觑向她,女子容颜妩媚,身材曼妙,只浮起了蛇蝎美人四字,沉吟半晌道了个好字。
  如严棣所说,与其为敌,不若交好,防着些就是了。
  顾妧随即绽开笑颜,“小女祝成王早日达成心愿,或许,也快了。”
  顾玄廷闻言亦是勾了唇角,眼中掩不住的热切,仿若龙袍加身,继承大统指日可待。
  ☆、94|97.
  太子巫术害人事件历经一月发酵,流传出多种恩怨情仇版本,成了民间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陈严两家朝上斗法,私底下亦是斗得不可开交,一派祥和的表象下各方暗潮涌动。
  十一月末,太子的疯症痊愈,在牢中郁郁,成王恢复后立即进宫为太子求情,当夜景元帝去了天牢,太子却一改几日前口供,对于谋害成王一事供认不讳,惹得景元帝勃然大怒,下旨废黜太子,降为献王迁至封地。
  天光初晴,投下的纤薄橘光驱散萦绕的晨雾,世安苑笼在一片静谧中,云雀与流萤被交代在耳室候着,后者不时探头往主子那屋张望,瞧得久了笑容里还带了那么点猥琐的意味,嘿嘿笑着,脑门上就挨了云雀一个栗子,却是实在看不下去。
  然屋子里头,青花牡丹抽金飞燕暖炉熏得暖烘烘的,地上铺陈着羊绒毛的毯子,两张紫檀木夔纹四足矮几正对着摆着,当中隔着三尺宽的距离,被流萤惦记的二人对坐,面前各铺了张宣纸,笔墨砚台一应俱全。
  “太子认供前陈太尉曾去过天牢,而眼下陈太尉与蔺王往来密切,似乎另投了明主。”宋弘璟一贯清冷的声音响起,盘腿坐于矮几前,一袭宽袍大袖云锦缎绣翠竹的的袍子松松挂在他身上,腰间只横了一条全无刺绣浅草色的腰带,外袍半敞开,里面中衣潦草地束着,近乎不修边幅的模样,却是慵懒迷人。
  项瑶嗯了一声,并不意外,抬眸觑了他一眼,复又低头在纸上认真描摹。
  宋弘璟提着笔悬而不落,眼眸里匿了一丝深意。
  “阿瑶,笔好像坏了。”私下无人,宋弘璟状似无赖地咬了笔的末端,却在项瑶瞧也没瞧地伸手递过来一支笔时僵住,抽了抽嘴角。
  “画罢。”项瑶不察,只专注于自个面前的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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