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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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闯了大祸的小太监见周围安静,梵华咋咋呼呼,大帝久不言语,总算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瞄,见帝后默默对视,大帝面色青白,娘娘似有不悦,那小太监想起什么来,忙哆嗦着身子补救道:“启……启禀陛下,是奴才嘴拙没说清楚,薄相说,承亲王纳妃,虽要听太后懿旨,可最后还得陛下您做主,皇后娘娘玉体安康,也能为陛下分忧,薄相正在转经台候旨呢。”
  好家伙,桂九暗笑,薄相老狐狸啊老狐狸,从不会给自己找事儿。
  那小太监说完这番话汗流如雨,心里更是滴血,他见着薄相后将大帝的旨意一说,薄相沉吟道,圣意难测,若是大帝不悦,便立刻改口再说,尚有回旋余地,若是那位皇后娘娘在侧,更要改口再说。如今看来,薄相真乃神人也!
  君执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有人给了台阶下,给他圆了天大的谎,薄延到底是薄延,跟了他这些年,总能解他烦忧,否则他今日非剥了九命猫的皮不可!
  面子上过得去了,君执自然还要发作,又看了他的妻一眼,寒波生烟般的眸子转而盯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道:“笨嘴拙舌的奴才,话不说明白了,要你何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杖责四十!”
  “……谢主隆恩!”那小太监也可怜,比起项上人头,杖责已是轻罚,可他欲哭无泪,为主子背黑锅本就是奴才的本分,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再抖如筛糠仍要拜谢圣上。
  面子里子都舒坦了的大帝,还要装模作样地安抚怀中的皇后和他的孩儿,他毫不避嫌地低头吻上皇后的脸,放柔了声音道:“皇后别误会,是奴才连话都说不好,朕为人兄长,自然要为弟纳妃。薄延那厮说的对,待皇后身子大好了,倒是可以和朕一起想想,该为承亲王配哪家的千金为妃才最合适……”
  历经白太后的大闹、小太监的背黑锅、梵华的咋咋呼呼,一直不曾吐露半个字的皇后娘娘唇角微微扬起,眼神也似乎含了笑,忽然伸手抚上大帝的脸,用指尖擦去他额角渗出的丝丝冷汗,总算开了金口:“陛下,算了,何苦与奴才计较?天热了些,陛下抱不动便放我下来吧。”
  所有人的委曲求全竭力挽回,抵不过皇后轻飘飘的一句话,大帝微微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趁机偏头去吻皇后抚着他脸侧的手掌心,半是哄半是夸道:“小心肝你心肠真好,朕娶了你,是朕几百年修来的福分,朕不累,朕不放,朕就爱抱着你走。”
  他唇边的笑勾魂摄魄无限风情,哪里还像那不可一世杀人如麻的暴君,已是不知谁在勾着谁。
  随后,大帝在皇后的笑容里睨着那个跪地发抖的小太监:“都起来吧,既然皇后求情,朕便饶你这一回。”
  那小太监死里逃生又免了杖责,激动得泪流满面,忙不迭磕头道:“奴才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万岁!”待想起谁的面子最大,忙又补充:“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娘娘福寿康宁!谢皇后娘娘!”
  大帝心情舒畅,脚下生风,怀中抱着一人走得稳稳当当,再不理会旁人,只携着他的妻去往转经台。
  梵华没转过弯来,拽着起身的桂九道:“咦,阿九,大美人和娘娘吵架吵完了?好没意思,我要是娘娘,不给一桌子好吃好喝的,绝不原谅大美人!”
  啧啧,薄相家的九命猫也就这点出息了,桂九回头看她,想起大帝说过的九命猫的身世,遂使坏地怂恿道:“小猫啊,你没听见陛下说薄相就在前头吗?今儿陛下心情好,保不准许了薄相带你出宫去吃好吃的,还不跟上去?”
  “哇,还是阿九你对我好啊!”梵华两眼放光,紧追帝后二人不舍,途中被大美人的各种花言巧语甜蜜情话听得痴笑——
  大美人抵着娘娘的耳边一本正经道:“小心肝,朕方才去见了佛祖,佛祖问朕,你的心肝和骨肉哪儿去了,怎的带着副空架子来拜我?”
  娘娘一瞬不瞬地瞅着他。
  大美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还自顾自道:“嗯,朕听罢佛祖的话,低头一瞧,不得了,朕果真只剩副空架子,轻飘飘的无着落,朕的心肝和骨肉呢?怎的都不见了?在哪儿弄丢了?朕怕得要命,忙回头来找,一直找,一直找,方才总算找着了……抱在怀里,不敢再撒手……”
  西秦大帝的情话功底又精进了,他想要哄的人,恐怕没有哄不好的,在百里婧注视着他时,他又抱她近了些,后怕道:“丢了朕的心肝,拆了朕的骨肉,连佛祖都看不下去了,婧儿,答应朕,好好在朕心口住着,别乱跑。朕的后宫永不会有雨露均洒,朕的雨露只给你,都给你……”
  本是正经地表白,最后那句压得极低,暖热的气息一直钻到百里婧的耳蜗里,忽然便想起无数意乱情迷的时候,西秦大帝的脸皮永远比长安城墙还要厚。
  百里婧痒得缩了缩脖子,再对上他的眼神时,她已卸下了许多防备,身子不再似先前那般僵硬,她眸中含笑,收下西秦大帝的爱意和承诺,搂着他的脖子反问:“佛祖也管卿卿我我?”
  君执最怕她不说话,不回应,但凡有句问,也好过他一人唱独角戏,他低头吻她的唇,笑容绽开:“小心肝,抬头瞧瞧,佛祖正坐在须弥台上看戏,看咱们卿卿我我……”
  百里婧转头看去,第一次目睹西秦皇宫中的转经台,她本是无心一望,却被其雄伟壮观惊住——
  转经台上设九九八十一道高大转经筒,以纯金打造,高一丈有余,每一道皆似屏障,若想转动它们,恐怕非常人可为。然而她分明瞧见每一道转经筒上都已有了深深的磨痕,必是有人日日来此转经祈福。
  离这些转经筒不远处修起了一座佛殿,果真有佛祖高坐须弥台上,佛祖的样貌形制与江南有所不同。
  这时,一道天青色的修长身影自佛殿内走出,气定神闲地对帝后二人行礼道:“微臣薄延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见了那人,梵华蹦蹦跳跳的过去,喜滋滋打招呼道:“嘿!老薄薄!你果然来了啊!”
  大秦丞相薄延芝兰玉树,气质温润如上好青瓷,竟也有求神拜佛的时候,西秦大帝最见不得他温润如玉的低调模样,却又念着薄延方才化解了他的一场尴尬,便笑道:“薄相快请起,朕不过是带皇后散散心拜拜佛遂些心愿,薄相方才可是在求姻缘?听说丞相府略有余粮,朕倒是思忖着赏赐薄相几个女人,想必丞相府养得起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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