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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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冥不想让长辈在为两人担忧,笑着道:“皇上没那么不讲道理,何况他如今日理万机,哪里会再纠缠在这事上头。”
  宁任远其实也弄不太清楚其中的弯弯拐拐,他说没事,他就当做不会有事。又问:“先前你同我说过,等到你舅舅平反。你要光明正大地同十一办一次婚礼,订好了日子么?”
  苏冥浅笑:“舅舅的案子顶多十来天就能尘埃落定,我看了下黄历,月底是个好日子。”
  伶俜咦了一声:“你怎么没同我说过?”之前苏词倒是说过,她并未放在心上,现下听到苏冥说起,也难免意外。
  苏冥朝她柔柔看过去,道:“当年你是代嫁的你九姐,后来又被太上皇下旨让咱们婚事作废,你做回了谢家小姐。一波三折,你不觉得委屈,我也舍不得。这一回,我要堂堂正正地娶你。”
  伶俜嗔笑道:“咱们都老夫老妻的,要这些虚礼作何!”嘴上这样说,心里头却跟抹了蜜糖似的。
  宁任远连连说好,又笑道:“先前十一成婚,舅舅也不在京城,全都是你那个混账爹弄得糊涂事。不过事儿虽做得糊涂,倒也阴差阳错成就了你们一段好姻缘。若不然,我真是见他一回削一回。”
  苏冥也笑:“那年咱们成婚祖母都不在,这回咱们就干脆去田庄办喜事,让庄子上的大家伙儿都热闹热闹。”
  伶俜觑他一眼:“你不是最不喜欢热闹的么?”
  苏冥抿嘴想了想:“其实热闹也挺好的。”
  宁任远笑道:“要热闹还不简单,你们赶紧多生几个孩子,还怕不热闹的?”
  苏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朝羞红脸的伶俜道:“我觉得舅舅说得极是。”
  几人正说着,宁璨从衙门里回来,还未开口说话,就被他爹指着道:“你瞅瞅你,二十岁的人了,这两年给你说了几门亲事,你都不愿意,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你看看愉生,比你还大不上两岁,跟你表妹都要再婚了。”
  宁璨噗嗤笑出声:“爹,有你这般说话的么?甚么叫再婚?您老放心,在您咽气儿之前,我肯定给您弄个孙子出来。”
  宁任远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宁璨又忙道:“爹,我今日上衙门去时,还真在路上看中一个姑娘,那姑娘好生厉害,路上一辆马车失控,差点撞上了一个小孩,还是那姑娘挺身而出给救下的。那姑娘模样也好,真真是天女下凡一般。”
  宁任远皱了皱眉:“这般抛头露面的女子,能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
  宁璨道:“这叫巾帼不让须眉,那女子穿戴打扮并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子。就是不知是哪户人家的,你帮我打听打听去。”
  宁任远将信将疑:“京中还有这种世家小姐?”说着又瞪了他一眼,“也不知人家有没有婚嫁,你就贸贸然让我打听?”
  宁任远素来开明,所以才养出了宁璨这样洒脱又温和的性子,父子俩就这般好整以暇的讨论起了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姑娘,伶俜和苏冥忍不住笑轻出声。
  ☆、119.第一更
  苏凛一案三司会审,不过是走个过场。苏家当年在朝中风光无限,自是有过不少关系匪浅的同僚,只是树倒猢狲散,都不过是想明哲保身罢了。如今此案重审,那些曾经默默为之鸣不平的臣子,自是又冒出了头,其中就有不少三司衙门的人,何况如今证据确凿,任何人都不需要承担责任,谁不愿意做个顺手人情?十天之后审判结果就呈至圣上。苏凛一案得以昭雪,被追封为镇国公。
  那个曾荣宠一世,后又消亡的苏家,如今强势回归,不仅有苏凛三个儿女,还有曾经做过锦衣卫指挥使,如今的大学士苏冥,也冠回母性,成为苏家人。
  一切尘埃落定。苏冥便着手开始准备和伶俜的婚事。谢家田庄上也一早就收到消息,谢老太太活了一把年纪,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得知前因后果,却也感动得老泪纵横。而最激动的,自是这些时日因为伶俜入宫,去了田庄的长安长路。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的主子其实还活着更高兴了。
  长路是见过好多回苏冥的,可是从来没认出来,得知真相后,不免为自己的粗心思而汗颜。尤其是得知伶俜在杭州就已经认出世子,更是觉得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他可是从世子一下山就跟着的啊。
  婚礼就在庄子举行,伶俜在田庄长大,而谢家田庄与苏家的山庄相毗邻,又是两人初次相遇的地儿,从田庄出阁这道仪式,意义非凡。伶俜虽然已经经历过一回嫁人的繁冗仪式,但被苏冥牵着上花轿的那一刻,心中还是排山倒海般翻涌。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婚礼,从此之后,她是苏冥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妻子,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
  这一回,谢伯爷带着儿女们齐聚一堂,多年未见的嫡亲长兄背着自家妹妹上轿子,一屋子谢家人哭得稀里哗啦,倒也有几分喜极而泣的真情实意。长兄谢大是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常年外放,伶俜和他只有过书信来往,几乎没见过面。伶俜倒也也不算遗憾,至少这一世哥哥听了自己的劝诫,一直留在外头,反倒安安生生活到了现在,没有像上辈子一样遇到匪劫,早早没了性命。
  谢大对亲妹妹的遭遇,其实也只是略知几分,但那几分里已经足够让人垂泪唏嘘,多少为自己没保护好妹妹而愧疚不安,可他也知道,京中暗涌丛生,他资质平庸,入了朝堂能自保已是不易,哪里有能力护着妹妹,幸好这妹夫非等闲之辈,将妹妹交给他,也算是让他放心在外过自己本本分分的小日子。
  苏冥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但毕竟是大喜之日,尤其是宾客多是两家庄子上的人,没有虚与委蛇,都是爽快豁达的人,拜堂完毕,喜婆送了伶俜回房,他难得举杯在外招待宾客,一时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伶俜坐在婚房内,隔着凤冠珠帘,看着大红喜烛摇曳,照得屋内红光满堂,虽然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但心中不禁欢喜。又听到外头的喧哗,却是苏冥频频被人灌酒打趣,他竟是来者不拒。她想起初遇那年,祖母设筵留他在田庄,他几乎不说话,但也是抵不过人们朴实的热情,不知喝了多少,总归是醉得一塌糊涂,后来酡红着脸在自己窗外说了些莫名的话,然后就瘫在地上人事不知。
  他在寺庙长大,未曾染纤尘,饶是看起来冷冽无情,她却知道,他从来都是至纯至真的一个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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