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哀家和竹马掌印he了 第4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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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蓑衣绑在周书禾身上,将她从头到尾地罩在里面,蓑衣宽大到足以遮住两个人,只是雨太大了,祁遇身前很快就被淋湿,麂皮靴子踩在泥泞里,更是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耳边是雨水落在树木、泥泞、蓑衣和湿透了的衣料上的声音,清脆的、沉闷的、迫切的、和缓的,雨声杂乱又和谐。周书禾趴在祁遇肩上,摈弃了所有杂念,安静地听着他慢慢变得沉重的呼吸声。
  他是文人,又是宦官,少年时挨了那刀不出百日,便被流放去镇北苦寒之地,寒冬和苦役熬坏了年轻的体魄,这两年虽是听话了许多,好好睡觉认真吃饭,被她养得气色红润,骨上也覆了些薄肉,可比起旁人,他在体力上终究还是要弱些。
  周书禾想着醒来前后的事,想到祁遇要把自己从河里救起来,带上昏迷的她找到一座石窟,去找能烧的柴生火,找干燥的树枝做衣架,找果腹的果子,又去找棕榈树,做这件蓑衣。
  他好像一直都没有休息。
  她有很多不应该,比如说坠崖前不应该生出防备他的心思,醒来后不应该执拗地要马上回去,被拒绝后更不应该用祁遇对她的感情来胁迫他。
  但是她应该去安慰她的岁岁。
  这一个应该,便抵过对祁遇的千千万万个不该。
  周书禾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她忍不住收紧双臂,用力把他搂得更贴近。
  “怎么了?”祁遇微微喘息着问。
  周书禾摇头,脑袋蹭了蹭他的肩窝,唤他的名字。
  “嗯。”祁遇停顿片刻,声音像春风一样轻柔,“没事的,别担心。”
  周书禾不知道他是在叫她别担心什么,别担心岁岁,他会没事的;还是别担心我,我没事的。但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她只觉得心尖丝丝缕缕地收紧,像是有什么密密麻麻的东西啃食着心脏,并不痛,却真实地被吞噬着,胸腔里空得她忍不住颤抖,好像只有把那个名字噙在舌尖时,才能稍微好受一点。
  “祁遇,祁遇。”
  大雨将歇,她一直在重复地呼唤着他,等人应了声却又不说话,过会儿再唤、再应,如此几次三番后,祁遇忽地发出一声轻叹。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周书禾错愕,惊诧道:“你还会唱歌?”
  祁遇这人自幼好强,每当被旁人的质疑时,他虽然面上尚能假做谦逊模样,温和有礼地接受合理批评,私下却狠着心加倍努力学习,到下次再状似无意地表现一下,嘴上说着哪里哪里承让承让,心里却是高兴的。
  诗词歌赋君子六艺,便是后来跟着周书禾爬树摸鱼游水看戏,初时的狼狈无措也很快变成安然自若,非要把她那一帮狐朋狗友比下去才算舒服。
  所以她这下意识的质疑语气把祁遇弄得微微有些恼羞,本是随口一说的提议,倒成了不得不自证的才艺展示。
  “略懂一二。”他清清嗓子,严肃地说。
  然而这歌到底还是没有唱下去。
  深山中只有前人双脚踏出来的蜿蜒小道,正是漏液时分,乌云渐次散去,月亮半遮半掩地指引前路,祁遇一直用那根木杖细细探着路,有些东西却到底防不胜防。
  那是猎人藏在山间落叶下的,用于捕兽的虎齿夹。
  虎齿夹一般都用来捕猎野猪麋鹿这种大型牲畜,内里有一圈大而锋利的锯齿,底下的踏板感受到重力后,两侧的铁齿瞬间收紧,力道大得可以震碎踝骨。
  祁遇刚踩上就感觉到了不对,但机栝发动比人的反应快得多,小腿被缚,往前走的势头生生止住,头脑被骤然炸裂的痛感击中,整个人不住地往前倾倒。
  前方是一个下坡,他只来得及调转身子把周书禾护在怀里,便顺着崎岖山道滚了下去。
  直到撞到坡道中段的一棵大树上。
  背脊受到巨大冲力,祁遇喉中腥甜,猛地呕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就连意识也有片刻恍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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