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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阗醒来时,太阳已将整面窗户的倒影照在地上,空气中到处是阳光的味道,温暖热烈。
  他扶着后脑坐起来,脑子里仿佛塞了团浆糊,忘了些什么东西,怎么也想不起来,起床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筋骨舒展开来,只觉心情畅快。
  直到来到浴室,满地的狼狈还记录着昨夜的荒唐,他拍上脑门,豁然开朗,跑进每个房间查看,人不在,又不假思索地跑回卧室,给她打电话。
  音乐响了足足一分钟,对面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传来,他正要挂断,对面接通了。
  “去哪了?”
  他迫不及待地问,电话里声音嘈杂,她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低低哑哑,嗓子像被热水烫伤似的。
  “在上班,等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回你电话。”
  电话戛然挂断,他暗想,不对啊,会所白天不开门,她上什么班。好几个电话过去,才又被接起。
  “你蒙我呢,白天没客人,上哪门子班。”
  她怔住几秒,反应过来,压着声音回道:“白天还有别的工作。”
  闻阗倚到床头靠着,右腿搭到左腿上,不耐烦地催促。
  “上什么班,快回来,我饿了。”
  “现在不行,你再等一会好不好,两个小时后我就回去。”
  她语速很快,苦苦哀求,却没能换来他的首肯。
  “听不懂是吗,我叫你现在就回来。”
  先前被她挂断电话,他心中仍耿耿于怀,抢先一步结束电话。
  翘在膝盖上的脚在空中晃晃悠悠,他枕过胳膊,哼起歌,胸有成竹地等她回来。
  想起昨夜一推开门,黑白装潢的房间,只有一株红色屹立在沙发后。红色的裙子,红色的嘴唇,满眼都是她的红色。
  酒精上头,欺骗与背叛又为酒精添上两把火。
  他扔下外套,一步一步向前,下压的眉眼如同死神手里的镰刀,嘴唇绷紧的弧度透出压抑的气息,封制着体内的怒气,严格践行小叔喜怒不形于色的教诲。
  她转过身来,努力地提起嘴角,却以失败告终,扭曲的表情在脸上互相争斗,黑亮的瞳孔里只有他不断放大的身影。
  终于,一只手伸过来,牢牢掐上她的下巴,火热的温度烙印在皮肤上,眼睛里的恐惧瞬间化为惊恐,瞳孔如同失去光彩的黑珍珠,木木地躺在眼眶中。
  陈束桉扭头躲开,他迅速扳过她的脸,捏着两腮,拇指在嘴唇上粗暴地来回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倒在唇周晕开一大片浅红,冰凉白皙的脸,红色还是那么刺眼。
  双唇如同在烧烤盘上煎炙,火辣辣的疼,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想要逃脱他的禁锢。
  闻阗露出明显的不喜之色,松开手,转而扭上她的手腕,把人连拖带拽地拉到浴室。
  她一个踉跄摔到地上,心脏剧烈地砰砰跳,胸前起伏急促,低下头靠在墙边。还未等她平复呼吸,莲蓬头的水一束束奔出,顺着发顶溅开,四处流窜,水珠飞向四周。
  闻阗像着了魔似的,想要把她所有的颜色擦去,只留下纯白。
  拂去脸上的水,他蹲下身,手扣向她后脑勺,手指插进发间,女人挣扎着昂起头,巴掌大的脸整个暴露在水流下。
  飞流直下的水冲淡她脸上的色彩,唯独嘴唇还是红嫣嫣的。不顾水流的浸润,他拽紧袖口,狠命地去擦,红色染在袖边,衣服被水打湿大半,这才挪开手。
  水流停止,几滴水珠顽强地扒着莲蓬头,悬在边上摇摇欲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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