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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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了抬眉毛:“你说。”
  我捋了捋鬓角的头发,羞答答地道:“虽然你也帮了我不小的忙,但说起来总归是我救了你的命,那个……你有没有想过,要以身相许?”
  他执杯子的手一抖,突然爆发出一阵猛咳:“没、没有。”
  我想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接了,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自尊心。但看他咳成那个样子,又忍不住隔着桌子帮了顺了顺气。等他一口气吸得舒畅了,方道:“没有没关系,要不你现在想想看?”
  陆澈嘴角一抽,捂着胸口又要咳嗽。
  我慌忙先帮他顺了口气,自夸道:“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你应该看得出,我其实是一把经商敛财的好手。”
  他听完在屋子里环顾一圈,又看了看我,意思很明显,他摆明了没看出来。
  我扶着桌子道:“其实我这家里头吧,它看着虽破,但有不少物什都是古董来着。譬如你睡的那张榆木雕花床就是从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那颜色,那款式,必须是经过上百年的时光才能打磨出来。我迟迟不肯换新,那是因为念旧。”
  陆澈似笑非笑:“那前几日上门要债的债主怎么说?”
  我赶紧圆道:“既然你家也是做生意的,就应该知道有盈有亏这个道理吧?只要头脑聪明,一时的落魄不代表一辈子落魄,你说对吧?”
  他不置可否,只缓缓地将桌上的桐油灯推过来,好整以暇地道:“这样吧,明日你若能将这个灯台卖到三两银子,我就答应考虑考虑。”
  我望着破旧的灯柄嘴角一抽:“就这个破烂玩意儿要卖三两银子?你这不是逗我玩儿吗?”我撇着嘴白他一眼,忽然灵机一动:“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我若赢了,你便娶我,我若输了,就恭恭敬敬地送你走。如何?”
  陆澈望着跳动的火苗凝了凝神,抬眼笑道:“你当真那么想嫁给我?”
  我觉得要他在短时间内喜欢上我已经不大可能了,成败在此一举,事到如今,也再没有什么好矜持的,便道:“当然了,嫁给你有吃有喝,没事儿还能看着养个眼什么的。这么好的事,当然要全力以赴了。”
  他歪着脖子眉梢一挑:“好!看在你这么直爽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我强忍着心花不怒放出来,立马跑到床下去将去年刻好的骨牌翻出来,往桌上一撂,欢喜道:“咱们赌牌九,如何?”
  陆澈伸手做了个优雅姿势,邀请道:“一局定胜负,你坐庄。”
  我嘴角一勾,眉心一皱,登时将桌上的骨牌垒得啪啪响。
  ☆、此生为注
  这玩意儿我太熟悉了,手指划过亲切的触感,骨牌好似自个儿贴上来一般,搓、抛、扣、垒,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牌面碰撞的声响如溪水叮咚,时缓时急,堪比乐府的天籁。最后阔袖缓缓地扫过,骨牌便顺从地在桌面排成一排。
  我爹曾经说过,赌桌上赌的是心态,只要拿出气势来,好运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我将毕生所学的手法都在陆澈面前耍了一遍,得意地道:“切牌吧。”
  他伸出手在骨牌的中央划了一下:“就这里吧。”
  我傻了一会儿,陆澈连切牌是要将牌摞断开都不知道,他真的会赌牌九吗?
  罢了,不管了。
  我迅速从他划过的地方拿起两摞,一摞给我,一摞给他。
  陆澈盯着面前的两张骨牌愣了愣神,见我将牌面翻开握在手里,他方学着我的样子缓缓地拿起来,看样子是真不大会。
  我窃喜着将目光移到自个儿的牌上,惊觉上面这张是天牌,也就是十二点单张最大,登时信心大涨。我运气这么好,牌型多半是双天对儿了。
  再抬眼看一看对面的陆澈,他正拿着两张牌皱着眉头翻来翻去,翻完望着我道:“你是庄家,你先开。”
  我将骨牌往桌上一撂,又自信地将面上的天牌揭开:“开就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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