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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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氏在心中悠悠叹了口气,韦姌若在,肚子也该有六七月大了。她们在萧府种的那片月季园毁于大火,柴氏便又命宫中的匠人在慈元宫中的花园里重建。看着那些花藤,便总能想起韦姌来。茂先究竟寻到她没有?怎么也不来个信?
  这时,宫人把薛锦宜带进来。薛锦宜依照所学的宫规行礼,柴氏笑道:“不必多礼,近前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薛锦宜高兴地走到柴氏面前。她与柴氏是故人,虽然现在柴氏的身份不同了,贵为国母,但她也没像宋莹和胡丽妍那般拘谨。柴氏与她说了两句,就被她逗笑:“怎么,你还要给兔子找个伴么?”
  “娘娘不知道,它现在长大了,就老想着往外跑。我找了个专门养兔的人,给它配了一只母兔子,这才安分了。小两口如今感情很好。等生了小兔子,送一只给娘娘好不好?其实,我也想送给表嫂的……”薛锦宜的神色淡了下来。
  柴氏柔和地笑道:“等你的兔子生了小兔子,她便会回来了。到时候送我们一人一只,说好了。”
  薛锦宜高兴地点了点头。
  胡丽妍仔细打量薛锦宜,总算认出来了,这不是她在家附近看到的那个满身挂着金银的女子吗?今日倒知道收敛了。她很不痛快,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女,因着淑妃的关系出入宫廷也就算了,竟跟皇后也这么熟稔?
  柴氏让薛锦宜坐在胡丽妍的身旁,薛锦宜向两人问好,有意攀交。宋莹回了个笑容,胡丽妍却冷冷淡淡的。宋莹的性子,跟谁都能处得好。胡丽妍则直接多了,不喜欢就懒得多应付。
  待从慈元宫出来,宋莹跟胡丽妍走在前面,薛锦宜跟在她们的后面。她们在说一些京中有名的胭脂铺子,绸缎庄子,她一个都不知道。而且她们走路的样子也很讲究,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优雅,是她学不来的。薛锦宜有些许失落,当初她就不喜欢周嘉惠,但也得承认,那确实是个大家闺秀。
  到了宫门口,自然要分道扬镳。胡丽妍跟薛锦宜住在一条街上,宋莹则住在别处。宋莹先坐上马车走了,胡丽妍看了薛锦宜一眼,又看了看薛锦宜身后装饰华丽的马车,嗤笑了一声,对身边的侍女调侃道:“有些山鸡插了几根凤凰的毛,落到凤凰窝里,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她是军中长大的,跟宋莹那样娇滴滴的大小姐不一样,单刀直入。
  薛锦宜又不傻,当然知道她在说自己。若是从前,便也忍了,如今她却不想忍。这个胡丽妍从看到自己开始便横挑鼻子竖挑眼,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就因为皇后的青眼有加?那可是她们在邺都时的情分,她一个外人能比吗?
  怎么说薛锦宜现在也是有皇后和淑妃撑腰的人了,自然不怕胡丽妍。
  “凤凰也分三六九等,末等的凤凰也只能在山鸡群里做个头,有什么好得意的?”薛锦宜反唇相讥,“哦,我听说了,你想做祁王妃,但是我表哥压根儿没看上你。怎么,又想打我大表哥的主意?实话告诉你,我大表哥更看不上你!你跟我的大表嫂比,连她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胡丽妍十分吃惊。一个商贾之女,竟然这么嚣张?
  薛锦宜双手抱在胸前:“你去打听打听,我大表哥有多疼我大表嫂,就算她暂时下落不明,你也钻不了空子,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胡丽妍没有见过萧铎,只听过他带兵打仗的英勇事迹,存了几分小女孩对英雄的崇拜,倒真没想过嫁给他。但被薛锦宜这样一激,反而生了几分好胜之心,她咬了咬嘴唇:“我们走着瞧!”
  ***
  在韦堃的坚持和几位族长的劝说之下,韦懋还是继任了九黎的大酋长。
  韦姌扶着韦堃在巫神庙观礼,看到韦懋站在蚩尤神像之前,穿着大祭服,高高举起巫杖,接受几位族长的朝拜。在场的族人都俯身行礼,目光虔诚。
  传国玉玺虽然献给了大周,但九黎的使命却不会因此而终结。经历了这次劫后余生,九黎的族人也更加懂得团结。
  大酋长的血脉虽然有机会优先继承族长之位,但九黎内部还是实行禅让制,让有德之人担任一族之长。在这之前选出的大祭司和大巫女,才是族民所认可的继承人。因此韦懋以大祭司的身份继承大酋长之位,才理所当然。
  韦姌本也有资格,但她嫁去了大周,肯定无法担此重任了。她抬头看着蚩尤石像,它亘古不变地耸立在那里,威严地目视前方,好像世间的沧桑变化,于他不管是弹指一挥间。
  仪式结束,韦姌搀着韦堃走出巫神庙。韦堃恢复得尚可,只是手脚还不是很利索,与从前自然是没办法比了。他受到邹氏虐待的事情,没有告诉韦姌,韦姌也根本想不到邹氏那么丧心病狂。
  “夭夭,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韦堃慈和地说道。
  韦姌点了点头,送韦堃回到房中,扶他躺在床上。韦堃好像一下苍老了很多岁,身上的担子终于能够卸下,便有油尽灯枯之态。顾慎之说他的风疾无法痊愈,只能慢慢调养,至于寿数如何,乃是由天定的。
  韦堃望着韦姌,声音微颤:“夭夭,你可曾怪过阿爹?”
  韦姌将韦堃身上的被子拉好,笑道:“我要怪阿爹什么?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韦堃颤抖地握住韦姌的手,说道:“当时后汉来要人,阿爹护不住你。往后你的路,未必会比之前好走,是阿爹没有用,也帮不了你。你的继母还有韦妡,都是阿爹带进家门的。阿爹对不起你们兄妹,也对不起你的阿娘。”
  “阿爹别这么说。我长这么大,在家中从未受过委屈,都是您跟阿哥护着我。至于继母跟韦妡,是她们自己生了邪念,罪有应得。阿爹当初也不知道她们会做这些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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