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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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再胖还能胖过你郑节度?别人都是越累越瘦,只有你,越累越上膘!”工部侍郎符昭文如同个泥巴团般滚了过来,很没尊卑地往柴荣身边一靠,撇着嘴道。
  “我是累胖了八十斤,你是累瘦了八十斤。结果,郑某却依旧胖不过符兄一条大腿!”郑子明涅斜着眼砖头,反唇相讥。“唉,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你……”符昭文在汴梁时,就恨别人拿自己痴肥说事儿。顿时举起拳头,就要给郑子明一个教训。然而,看看对方那一身虬结的疙瘩肉,又豁不出去手疼。只能恨恨地朝自己身边的车厢板上锤了一下,低声道:“呸,老子是读书人,不跟你个兵痞一般见识。等……”
  话音未落,车厢板却因为负担太重,被压散了架。直接将三人丢到旁边的水坑里,滚得满身都是泥浆。
  “哈哈,哈哈,哈哈哈……”郑子明第一个跳起来,指着符昭文,笑得前仰后合。“说你胖,你还不高兴,如何?本来我们俩人时还好端端的,你往旁边一倒,车就垮了!”
  “胡说,哪里。哪里是符某一人之力,太子,太子殿下肯定也有份儿!”符昭文无脸反驳,只好拉柴荣当垫背。
  “好,好,是我,是我!”柴荣脾气和性格,都被当年刚刚离开汴梁时开朗了许多。点点头,笑着承认。随即伸出一只手,“子明,拉我起来,哎呀,原本想歇一歇……”
  “你呀,天生就是劳碌命!”
  “劳碌就劳碌吧,反正,再苦再累也要拉着你们。”
  “行,谁让你是太子呢,算我们欠你的!”
  三个全身上下都滚满了泥浆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在水坑旁肆无忌惮地斗嘴为乐。不是熟悉的人,谁都想不到,这就是大周朝的太子殿下、七镇节度使和工部侍郎。
  而不远处,潘美、陶大春、李顺儿等将领,更是放任不羁,居然当着数万人的面儿,就揭开了葛布做的罩衣,从土坑里捧起雨水,直接朝各自的光膀子上撩。
  正所谓什么将带什么兵。其余沧州军士卒见潘美等人都袒胸露背,也大咧咧地揭开衣服,用河水及雨水,擦洗身体。一年多来的艰苦劳作,令每个人的骨架,都比当初从沧州出发之时,又粗了小半圈。因为伙食油水足,作息时间安排得当,每个人的皮肤,洗干净之后,都像棕色的绸缎般,在太阳下泛着暖融融的光芒。
  “就弟兄们这身子板,这肉皮子,啧啧,绝了!等哪天治好了黄河,殿下不妨带着他们,光着膀子回汴梁走一遭,绝对让汴梁城里那些未成亲小女娃娃,一个个看得连眼珠子都舍不得挪!”符昭文天性诙谐,冷不防,大声提议。
  “那可不行,到时候,岂不是半个汴梁的光棍汉,都要以孤为敌!”
  “为敌就为敌,反正冠军侯骁勇善战。有他在,谁敢跟咱们龇牙?”符昭文笑了笑,话语若有所指。
  按辈分,他算是柴荣的叔伯小舅子。所以在协助柴荣治河之余,对汴梁城内的风风雨雨,都分外关心。而自打柴荣除外治河这一年多来,汴梁城内,也的确发生了许多充满玄机事情。不由着他不时刻提醒柴荣,早做提防。
  以柴荣的智慧,岂能听不出符昭文的话里有话?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却不想把太多心思,都花在朝堂中那些无谓的争斗中。
  皇帝郭威的妃子们,在这一年多来,依旧未能产下只儿半女。迄今为止,依旧无人能威胁到他的皇储之位。通过治理黄河,柴荣在朝野的声望,以无人能阻挡的速度,节节拔高。而除了郑子明这一条臂膀之外,赵匡胤、高怀德、潘美、陶大春等少壮派将领,已经都成长了起来,每个人拉出去都可以独当一面……
  有了这些依仗,柴荣又怎么会在乎汴梁城内的那群垂垂老朽如何对自己百般诋毁?随他们说去吧,反正天下百姓都不是瞎子,吐沫也淹人不死。况且,义父郭威如今春秋鼎盛,并对他信任有加。根本不不会被流言蜚语所动!那群老朽折腾得越欢,恐怕越会适得其反!
  第八章 人心(二)
  “我说你们仨,一个当朝太子,一个掌管七州的节度使,好好的锦衣玉食不享受,跑到这里来抗沙包,我也是服了你们了。!”就在三人躺在水坑旁喘气歇息的时候,一个银甲白袍的武将大步走了过来,笑着数落。
  回应他的,是一大团黏糊糊的老泥。直接命中盔缨处,顺着银盔的边缘淌了此人满脸满身。
  “哎呀,我新做锦袍!”银甲将军顿时大怒,挥舞着双拳要上前拼命,“郑子明,你个不识好歹的杀材。高某人今天跟你没完!”
  “啪!”“啪!”“啪!”“啪!”又是数团老泥凌空而至,将其打得抱着脑袋,盔斜甲歪。“太子,符胖子,你们,你们两个居然跟姓郑的狼狈为奸。哎呀,别打了,投降,高某投降。再打,我一会儿就没法去见家人了!”
  “今日且留你一命,改日再取!”见这么快就开始讨饶,郑子明悻悻丢下手中的泥巴团,装作皮影戏里楚霸王的模样,叉着腰道。
  “既然投降,就速速过来跟本将军见礼!”太子柴荣也笑着朝银甲将军点了点,大声吩咐。
  只有符昭文“仁义”,见对方主动认输,便不为己甚。丢下泥巴,将脏手搭在嘴边上,大声喊道:“兀那贼将,既然已经投降,就速速过来通名!”
  “呸!好心没好报。亏得高某一到齐州,连口气儿都没歇,就赶过来看你们。早知道这样,高某今天一定躲得远远的!”银甲将军一边用手清理身上的泥巴和脏水,一边大声抱怨。嘴里说得虽然委屈,双腿却毫不犹豫地朝三人身边迈。
  “好了,既然投降了,孤就不难为你了,赐座!藏用,你不在前线防备北汉和契丹犯境,怎么有空跑到齐州来了?”柴荣顺手拉过几张稻草编织袋丢过去,叫着对方表字询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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