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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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
  柏钧研态度坚决,赵亦反倒犹豫:“去年摇滚天王和恩师决裂,引发舆论抨击。上个月周亚安和一手发掘他的导演闹掰,被指忘恩负义。你不应该轻举妄动,更不应该把一个强力的盟友,赶到自己的对立面。”
  赵亦冷静分析,立足点全然是他,完全不考虑自身得失。一个瓷白的小人,长得像个娇气包,却被养育成一名战士,柏钧研心里发软,亲吻她的额角。
  “我不能拿你冒险。”
  邹燕坐在会议室背光的位置,日光给她镀上一圈金边,无冕女皇的姿态。
  她在等柏钧研前来签约。
  每隔三年,柏钧研会与联合传媒续约一次,其他艺人如候鸟来去,唯独他坚守不移,公司给他丰厚报酬和股权激励是一方面,更多是因为他重情讲义,再怎么可观的转会费都挖不走这棵摇钱树。
  他守时,自律,管理难度极低,除了不肯咬她撒出去的粉红诱饵,几乎没有缺点。
  邹燕一手托腮,一手敲打桌面,卸掉深艳的蔻丹,十根手指头干干净净。这次她素面无妆,梳利落马尾,穿得像刚入公司不久的普通女职员——像十年前他们刚认识时的模样,她爬上建筑工地去找他,给他带一杯亲手鲜榨的果汁。
  柏钧研推门进来,看到这样一个邹燕,不由有些晃神。
  邹燕对他笑,将合同推到他面前,完全拉家常的口吻:“度假愉快吗?”
  柏钧研沉默,半晌,将合同面朝下扣在桌上:“如果你把一半的精力用来发掘新人,公司运营会比现在好很多。”
  邹燕收敛了笑容。
  “最近我经常想,古人说得对,一命二运三风水,一个人的人生如何,完全由命运决定。假如那天我晚到了一步,赵亦有什么闪失,我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丧失理智之事。如今我只能坐在铁栏背后,而不是好端端与你讲话——也许我一看见你的脸,就会把它撕成碎片。”
  柏钧研半低着头,略长的刘海盖住他的眼睛,声调平平,甚至说得上消沉,却给人一种无比锋锐的感觉。他这些年收敛许多,令邹燕以为他被驯化,便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直到一脚踏空。
  “我什么都没做。”她低声辩驳。
  “你确实什么都没做,我始终找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做了什么。感谢你找得那些代理人,他们都非常谨慎,你一定付了大价钱。”
  “钧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邹燕一脸恳切,她不化妆,眉色浅淡,便有一种少女式的无辜。柏钧研定定看她——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句话不过是个修辞,从眼睛是看不进人心的。
  “到此为止吧。”他扣上签字笔扔在桌上,“我为你赚的钱,最后用来伤害我爱的人,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会允许它存在。”
  ……
  明星解约如今十分常见,何况这是期满未续,而非撕毁合约。
  然而邹燕岂是省油的灯,一旦发现挽回无望,立刻全方位施加舆论压力,新闻标题整齐划一,句句指向柏钧研忘恩负义。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艺人有三张牌可以打。同情牌,控诉原公司亏待自己。金钱牌,匡算自己在役期间给公司赚了多少钱。梦想牌,表示与原公司理念不合,希望更好地追逐演艺梦……你要打哪张?”
  赵亦经大量的案例学习,总结了危机应对的常用模式,一副马上要开讲ppt的模样。但她穿法兰绒睡衣,白绒绒如同一只小萌兔,就严重破坏了现场的学术氛围。
  “不用理会。”大灰狼合上笔记本电脑,将小白兔整个扛上肩膀,“困不困?今晚早点睡。”
  那夜之后,向来欲念淡薄的男人突然打开了魔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从精力到花样都叫人招架不住。他说早点睡……意思就是今晚不用睡。
  赵亦头皮发麻,挣扎着要下地,闹了半晌,忽有访客敲门。
  夜半来客。
  大多不会因为赏心乐事,却没想到这般触目惊心——颜忱书穿一件半浸透的衣服,隔老远闻得见血腥气,赵亦冲过去要扯他的拉链,被柏钧研赶开,看都不准她多看一眼,亲自将少年拖去卫生间冲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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