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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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点倒是让心肝儿说中了。”陆震霆似乎想到许多极其久远之事,静静看着眼前烛火,感慨道,“原我也不在乎这些,但听得多了,恐怕四叔心中已有计较,这些年更是让朝廷不尴不尬地供着,不知什么时候就活到头了。尤其是,我们陆家也不知怎么的,分明一个个龙精虎猛的,子嗣上却极其艰难,先皇只得我一个独苗,四叔女儿都排成行了,年前才刚得一子,身子骨还不大康健,年头病到年尾……”
  “那你便更要小心了。”青青皱着眉,细想之后说道,“既有先例可循,皇子又如此孱弱,难保今上不忧心,会否重演兄终弟及之事。”
  “哪来的兄终弟及之说?”
  “那就是还君明珠,物归原主。”青青拿指头戳他胸口,“你这人,倒是心大,放旁人恐怕早已是惶惶终日,不得安寝了。”
  陆震霆低头亲她,得意道:“我便当心肝儿这话是在夸我了。”
  青青瞥他,“美得你呢,见过脸皮子厚的,却没见过你这样厚的。”
  “只怪你从前养在深宫,见识少了。”
  “谁乐意见你这样的?我还怕污了眼睛。”她向后退,肩膀抵在窗台底下喊了声疼,皱眉时眼底盈盈浮着春水似的光波,叫人看得心中一抽,恨不能替她受了。
  陆震霆浪荡了大半辈子,还从未有过这番体验,除却新鲜却还有些难以描述的情愫。便伸手揉她肩膀,问说:“疼不疼?爷又不是老虎狮子,还能吃了你不成?躲什么躲。”
  青青坐直些,垂着脑袋咕哝道:“已然让你吃了。”
  陆震霆听完一乐,“没成想,心肝儿也会说些荤话儿,这可真是中听,不若让我再吃一回可好?”
  青青被他这么一逗,登时臊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抬脚蹬他,却被他一把握住了,脱了鞋袜握在掌心里反复揉搓,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恁地过足了瘾头才又俯下来亲她,“心肝儿这身子,真真没一处生得不好、不妙的。”
  女儿家的脚何其金贵,轻易不得示人,青青急忙把右脚藏到裙子底下,“你便只会欺负我,他日你四叔下了狠心,还要拖我一道陪你去死不成?”
  陆震霆大喇喇躺到她身边来,头枕在她腿上,远比她想的豁达,“这些年南下征战,也领过兵,也任过要职,可见我四叔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若真有那么一天……天下已定,便只能拉着心肝儿一道去黄泉快活了。”
  倒没料到他是如此想的,青青靠向炕桌,撑着头,状似无心地问:“这么些年,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将他夺了你的东西,再拿回来?”
  陆震霆一声嗤笑,“换了旁人也许还可争一争,不过我四叔却是个……算了,等有一日你见了他自然知道……”
  他这原本是无心之语,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这样急。
  这日又是一场雪,将晋亲王府涂抹成纯洁无垢的少女模样。
  青青微微撑开窗,坐在窗下翻一本旧书,不经意间瞧见雪影当中立了个极其挺拔的身影,细看了才知道,原来是近日新来的侍卫,前几日专程来拜见过,仿佛是叫江淮之,是个极其俊朗的年轻人。
  眼下风大,旁人都去躲懒了,只他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风口上,真像个傻子。
  正巧春儿端着今日的燕窝盅进来,青青随意抿两口便撂下,她打小儿吃这些,如今陆家的似乎都不怎么讲究,因此下面进贡上来的物件也就与前朝的不能比。
  春儿见她不爱喝,少不得要劝两句,“姑娘好歹用一些,在原先那地方亏了身子,现下要多补补才好。”
  “补什么补?这东西我本就不爱用。”她将勺子一搁,春儿不敢多话,这就要退下,却忽然让青青叫了回来,“你去熬一碗姜汤,给门外那个傻子送去。”
  傻子?哪个傻子?
  春儿顺着青青的目光望过去,便望见了廊下背脊挺拔的江淮之,心里虽纳闷,却也不敢多说,只好应了。
  青青放下窗户,微微一笑,谁也不知她想些什么。
  陆震霆回来的时候江淮之刚被春儿叫西侧间喝姜汤,他脚步匆匆,一回来也不换衣裳,径直坐到青青对面便开始发牢骚,“我那六叔可真是个傻东西,将你七姐姐叫进宫里也不教好,当真四叔的面儿说他的画是假的,让四叔的脸往哪儿搁,可恨那曹启忠,竟还连累起我来了。”
  青青眼也不抬一下,自顾自翻她的旧书,听陆震霆囫囵灌一口茶继续道:“原来你还有个姐姐,行六的,兜兜转转去了赵如峰府上,你那六姐却说,当年隆庆最疼是你,手把手教过你诗书画,是真是假,还得你说了算,这不……明儿就让我把你领进宫去,就为一幅画,差点儿把前朝的宫人都集齐了,至于不至于?”
  青青适才放下书,淡淡道:“若是心爱之物,当然至于。”
  “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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