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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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麇谷将银针自百会穴拔出,收了最后一针,再仔仔细细地诊过脉后,才出了诊断。
  苏令蛮笑得眉眼弯弯,不枉她将近一个月的深居简出,日日扎针,胞宫之疾终于被彻底拔除,往后若是想孕育子嗣,停了避子药便是。
  杨廷正儿八经地行了个大礼:“信伯与师傅于我夫妇二人实有再造之恩,请受之一礼。”
  居士昂首挺胸地受了这一礼,习惯性地要捋一捋胡,却发觉下巴干干净净得,才讪讪道:“莫客气莫客气,出力的可是不远万里去寻药的师傅,信伯我,也就是辛辛苦苦一个月早出晚归地来扎扎针、熬熬药罢了。”
  苏令蛮听这别别扭扭邀功的居士,“噗嗤”一声笑了。
  见他扭扭捏捏欲说话,才善解人意地道:“居士可是想让阿廷办甚事?放心,阿廷满肚子心眼,必能帮师兄将事办成了。”
  杨廷觑她一眼,满肚子心眼?
  原来阿蛮竟是这般看他的。
  不过他向来洞察人心,居士又不曾遮着掩着,便也一笑:“信伯不就是想见蒋师姐一面?”
  麇谷脸红红地点头。
  他这般阔朗脸盘,行此扭捏行经,让苏令蛮看得好笑又心酸。
  居士与蒋师姐人生徒劳大半,蹉跎过半生,误会来误会去,一个心死远走,一个又镇日惴惴,委实让旁观者唏嘘。若阿廷能让两人心平气和地坐下谈谈,不论结果如何,总还是好的。
  居士抱着希望回百草庄等待,而鬼谷子这一住一月,整日里深居简出,及至过了两日,才又肯现身人前。
  “小阿蛮,小清微,你们这敬王府委实无趣。”
  苏令蛮躬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弟子礼。
  师傅这般不受拘束的性子能在敬王府一住便是一月,绝大部分是为了自己这不孝徒儿,居士之前曾有言,这病……唯有师傅才能治,可此番却一点差错没出错地治下来,全赖师傅坐镇指导。
  如今自己病好了,师傅却不肯呆了。
  鬼谷子垂眼看着小徒弟,袅袅婷婷,如今梳作了妇人髻,可在他眼里,仍跟小孩儿似的,他叹了口气,负手望向窗外,青天白日,乾坤郎朗,金色的日头照进来,将一切照得亮亮堂堂。
  “人生聚散无常,总有缘尽的一日。”
  “小阿蛮记得,将为师给你的豆子穿起随身带着,为师……”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苏令蛮听得心下不安,杨廷早早去上了朝,如今府内就只她一个人。师傅孤身前来辞行,明明只是普通的话别,却让她觉得……
  师傅此去,大约再不会回来似的。
  “师傅,你……”她嘴笨,竟说不出话来。
  鬼谷子摸了摸她的妇人髻,顽皮心起,将她梳得好好的头发弄得毛毛躁躁的。看着她,竟似透过她看着另一人,目光悠远。
  半晌才收了视线,道:“一晃眼,竟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了。”
  世事无常,他踏遍河山,经历世事浮沉,可再也寻不到那一丝渺然芳踪。
  苏令蛮突然想起了藏书楼供奉着的那副画,问:“师傅,阿蛮一直没问,那副话里的人……为何与阿蛮这般相似?”
  鬼谷子定定看了她一眼,“小阿蛮想知道?”
  苏令蛮点了点头。
  “偏不告诉你!”鬼谷子突然做了个鬼脸,负手出门,大笑而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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