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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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茴挑挑眉,他是认真的么,是认真要输吗?中原音律至极在季家,书画之最在凌家,骑射翘楚当属并肩王府。绕是如此,凌茴也丝毫大意不得,既然敢追到中原来比试,哪个手里没两下子绝活,所以,这次比试,她拭目以待。
  第一场,音律。
  年有四时,律有八音,音随心动,由感而应,胜负取决于共鸣。
  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音将桌上的八个酒碗击碎,便是谁赢,比试的乐器自选。
  勒莫选了一套编钟,凌茴挑了挑眉,有些惊讶。莫说西月,便是中原已经无人再奏编钟了,勒莫倒有几分趣味。
  宫人将编钟摆在殿下,勒莫敲敲打打试了试音,满意后才开始奏曲,是首杀气腾腾的战曲,曲子激昂,抑扬顿挫,听者莫不激奋。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八个碗全部壮烈牺牲。
  凌茴点点头,挥手命宫人抬上自己的锦瑟来,御水行船的时候需要玉埙,但平日里她最喜欢鼓瑟,因为瑟声其音最为清正。
  她鼓瑟从不记谱子,反正每次弹的都不一样,即兴发挥而已。凌茴坐在锦瑟前,抬头瞅了瞅酒碗,便不再看了。
  一曲起,如春日昭昭,莺歌燕低语,一派祥和,百花齐放,忽而夏雷阵阵疾风骤起,雨敲初荷,在这七上八下的敲打中,八只酒碗应声而破,继而瑟声渐缓,愀然空灵,疏阔,辽远,空旷,接着一阵阵雪落掩埋了夜色,天空敞亮,恍若一阵凤鸣,刺破了天光。
  “殿前的红梅都开了,天佑大晟,天佑大晟啊!”宫门当值的小太监兴冲冲的疾走进来禀告道,原本红梅才生了花骨朵,要迟上几日才能盛绽。
  “赏。”女皇朱唇轻启道。
  众人纷纷侧耳交谈,显然才从刚刚的曲子里回过味儿来,有人听到了沙场肃杀,有人听到了百鸟朝凤,有人听到了雨打初荷,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很明显,这曲子让人明心见性,这局凌茴胜。
  “敢问姑娘这是何种乐器?”勒莫蓦然插声问道。
  “锦瑟。”凌茴道。
  “瑟不都二十五弦吗?”勒莫不解的问道。
  “瑟有五十弦,黄帝命素女鼓之,黄帝哀其声,下令去了二十五弦。”凌茴耐心回道。
  “姑娘说的这个典故我知道,我也曾试着还原五十弦,一直没成功过,姑娘是如何做到的?”勒莫好奇的追问道。
  “这把锦瑟乃家父在世时所做的,天下只有这一把。”凌茴心内落了几分怅惘。
  勒莫对第一场的比试结果没有异议,甚至笑得有些傻兮兮,他看中那把瑟了。
  第二场,书画。
  中原的书画,精在写意传情,这种比试,没有统一的标杆,难定胜负,为了公平起见,二人模仿一幅画作,这画作并未署名,寥寥几笔,只画了清晨出船打渔的渔夫,由于朝阳初升,江面景致绚丽多姿,极难描摹。
  入目之处,笔法之眼熟,凌茴瞬间僵住,浑身发寒,尽管她从未见过此画,也知是谁画的,整幅画的布局,笔法,用色,都告诉她是那个人,那个亡于水中,早已躺在凌家祖坟的人,她的生父凌鉴。
  凌茴沉了沉气息,冷声回禀道:“这局,我放弃。”
  此言一出,大殿上炸开了锅,这……为何要弃?难不成不会画不成?
  凌茴自是听到这些非议,她端肃启禀女帝道:“这幅画的是我父亲画的,我的书画诗词皆有父亲亲传,如此一来,对勒莫大人来说,不公平。”
  “这幅画没有署名,你说是你父亲所画,有何证据?”勒莫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想赢,可他不需要别人来让。
  凌茴雾着眼睛,一一指出,并告诉众人这幅画的最后一笔有道明显的顿笔锋提,这是他的作画习惯,一气呵成,风流飒沓,从不更改。
  “陛下,我说的是也不是?”凌茴抬头问道。
  女皇揉揉额角,有些头疼的对随侍总管说了一句什么话,那太监提着步子去了,不一会儿,宫门唱喏道:“宣太子少傅凌鉴觐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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