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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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军营里的其他人,她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这张脸,估摸着是要给毁了。”军医摇摇头:“我还要去看别的病人,她这里,若能熬过今夜,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木兮看着老军医提着药箱,摇摇摆摆的从营帐中离开,然后听见李言在自己耳旁轻声的安慰着:“你放心,老军医说了,你不会死。”
  “我——”木兮尝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又粗又哑,十分的难听,便及时的将后半句给吞回了肚子里。
  “你是附近的村民吧?我听人说了,最近有很多村民都会趁着夜色跑到我们军营里来。你家是不是也遭了难,家中没有吃的了,所以才想着到军营中偷取一些军需?”
  木兮茫然的看着李言,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别人。”李言说着,将随身的布袋子取了下来,搁在木兮身旁:“今夜,天上忽降干雷,燃了几座帐篷,伤了不少人。你,也是其中的一个。幸好,你伤的并不重,等到明日清晨,就可以离开了。
  还有,你放心,这帐子是王军医的,他答应过我,等到明日清晨,会帮你离开。这袋子中装着的是我的口粮,虽然不多,但好歹也能帮着你的家人支撑几日。”
  木兮深知李言是误会了,她并非是附近的村民,更不需要李言的这些口粮。可此时,她的嗓子好像也出了问题,除了能够发出那种粗哑不清的字音,利索的话,竟一句都说不出来。
  李言看着木兮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才转过头去:“我知道,你心中奇怪,我与你素味平生,为什么要帮你。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口粮你收好,不用担心我,至少在这军营中,我是饿不着的。还有,这处营帐是王军医的,旁人并不知道你在这里。等到天蒙蒙亮时,你便从帐子后面钻出去。
  我已经将那边的栅栏砍断了。从这边出去,你只需强撑着走出一小段的距离,就可以见到村子。记得,军中的东西并不好拿,以后不要再来了”
  李言说着,掀起被子,将口粮袋子压在她受伤并不严重的那只手下,然后起身,离开了营帐。
  木兮是妖,妖怪的恢复能力都是惊人的。所以,未及天亮,她就已经能够下床行动,甚至还能使用一些简单的法术。趁着黎明前的那团黑暗,她又悄悄的潜到李言所在的营帐,认真的看了看他。
  此时的李言,与前两次见他时,又有些不同。熟睡中的他,就像是一个处于恐惧中的孩子。他的身体,处在极度戒备和随时可以战斗的模式。莫名的,木兮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微微的疼。
  这场天劫,没有要了木兮的命,反而让她的修行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原本,这些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除了她的脸。
  为了修复自己的脸,木兮去了很多的地方,也尝试了许多的办法,最终,她来到了这座山神庙,向山神爷爷求助。山神爷爷给了她一个可以修复容貌的办法,而那个办法就是剥掉一张新鲜的人皮,制成面具,贴在自己的脸皮上。
  这种办法,虽不能治本,却可以治标。她是木兮,她是妖怪,她想要再次见到李言,于是心中便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治标也行,反正普通的人类是分辨不出的,只要她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就可以完美的骗过李言的眼睛。
  新鲜的人皮,很容易就寻见了。
  那是一栋隐匿在乡间的普通民宅,但深夜里,却从宅子中传出了凄厉的,令人觉得十分恐怖的叫喊声。她循着声音找过去,本是想看个好奇,寻个热闹,却不想竟看到了一幕人间惨剧。
  身着嫁衣的姑娘,被人活生生的钉在了棺木中,她美丽的脸庞上除了眼泪,就是恐惧。她坐在房顶上,托着下巴,看着房中发生的一切,当看见年迈的管家,将七寸木钉狠狠的钉在姑娘身上时,她甚至也感觉到了深夜里的那股寒意。
  木兮知道,这姑娘,是绝对没有存活的可能了。不光不能活,甚至连灵魂都会被永生永世的囚困在这棺木中。她瞧着她美丽的,无助的,带着丝丝恐惧的脸庞,忽然觉得,这是老天爷再给她机会。那姑娘的脸皮,足够的美丽,也足够的新鲜,而她要做的,不过是将脸皮从那姑娘的脸上扒下来。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木兮也行动了。她轻悠悠的飘到房中,用法术定住了时间,在棺盖即将合上的瞬间,动手揭掉了姑娘的脸皮,留在姑娘眼中的则是自己如鬼魅一般丑陋容颜。
  木兮读懂了姑娘眼中的绝望,但她已经顾不得了。她拿走了姑娘的脸皮,让停止的时间继续向前流淌。只是她没有想到,与李言的再次相遇,竟是在山神庙中,而她所用的脸皮,竟来自他曾经的未婚妻。
  她与李言之间,终究还是天意弄人!
  正文 第330章 蚕僵(21)
  关于木兮,李言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例如那碗木兮之前端来的汤药,他就只字未提。可刑如意心里清楚,木兮也是这桩桩件件当中的一个关键。
  从李言房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驿馆中只点着零星的几束火把,在冬夜的寒风中,被吹得忽忽悠悠。小小的雪片,从空中悬着落下来。刑如意抬头望了望天,发现夜色浓的像是一团墨。
  门前的回廊上,一张黄色的东西,刺入了她的眼睛。她凝眸看了一看,发现那是一张符纸,对妖怪无用,对恶鬼却十分的有用。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刑如意紧了紧披风,半转过身去问了句:“李将军他怎么样了?”
  “睡着了!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他说这么多的话。”常泰说着,掩上了门,也抬头往天上看了眼:“我原以为他是不同的。以往见他,虽是来去匆匆,可他十有八九,都是寒着一张脸,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都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
  “既如此,常大哥你又为何与将军成为了朋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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