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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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安早前曾听萧氏无意间说漏嘴,萧家除了现有的产业,还有一处存着历代累积的财宝。萧家是延续几百年的世家,虽然如今已经沦为商户,在萧广的父亲之前,却都是权贵,七八百年前大楚统一前夕,还立了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数百年累积的财富,无人知晓究竟有多少。
  萧宓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前世,王子安从她手中骗走这藏宝的钥匙和舆图,得到藏宝后的裴家,军备迅速扩张了几倍,以致于已经夺得天下的赵家,也不得不笼络他们。
  祖父萧广过世前,把舆图和钥匙都给了萧宓,萧氏对此是心中有数的。她如此娇生惯养的人,却一力扛下了所有折磨,硬是没给王子安漏半点口风。
  萧旗尚有些茫然地看着萧宓,萧粲却哽咽道:“姐姐,这不是真的……阿耶……阿耶他为何要这么对阿娘?”
  “你们恐怕还不知晓,阿耶不知何时竟与那河内裴家的弃妇娘子好上了。”萧宓不打算跟他们说传家藏宝这样复杂的事,便只以裴玉真为借口,“那裴氏已经怀了父亲的骨肉,不可能一直无名无分在外头待着,裴家是河内的大族,自然也不可能做小。”
  说起来萧宓对王子安哄女人的本事还真是佩服。萧氏当年那种不知世事的年纪,他能让她不顾家里反对死活要嫁给他也就罢了。她前世那继母裴氏,可比萧氏有头脑多了,他竟也能让裴氏不顾脸面未婚先孕。
  “父亲要明媒正娶那裴氏就只能和离,但他是赘婿,又是过错方,按照律法,真和离就得净身出户了,他哪能舍得萧家偌大的产业呢?所以,杀掉阿娘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萧宓说得平静,萧粲却忍不住掉了眼泪,她从小聪明懂事,萧宓说得这些,她全部都听懂了。
  听得萧宓一直说父亲要杀自己的母亲,萧旗脸上也有几分害怕,却道:“我跟阿耶说,让他不要杀阿娘,不要娶裴氏!”王子安对他这个儿子比两个女儿要重视得多,感情也更亲密,萧旗难免还对他抱有希望。
  “那裴家的弃妇可是出了名的嫉妒,狠毒,正是因为连着杀了三个前夫的庶子,这才被休回了家。我们不是她所出,她怎能容得下。尤其旗儿你是男儿,将来要与她所生的孩儿分家产……”
  萧宓所说并非空口捏造,而是前世所知,那裴玉真正是因为有了这等名声,有些家世的官宦之家无人敢娶,这才能让王子安搭上。而萧旗,也确实是在裴氏过门没几年就掉进池塘淹死了。
  “到时候她进了门来,就会天天打你,拿针扎你!”这话萧宓特意对着萧旗说的,当然是为了吓唬他。裴氏根本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不过,前世萧旗的死,却是她一力指使的。
  “可别指望我们那个好父亲会保护你,他才不敢得罪手握重兵的新岳家。再说,裴氏给他生十个八个的儿子都不是问题,少了一个旗儿又有什么关系?”
  “哇!”萧旗被吓得哭着扑进萧氏怀里:“阿娘!我怕!”
  萧粲也满脸恐惧:“姐姐……那我们要怎么办?”连萧氏也被萧宓的一番话说得满脸凄然。
  萧宓有些心软了,把萧粲拉到自己身边:“别怕,只要我们保护好阿娘,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按照如今的律法,萧氏若死了,王子安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萧家财产和子女,孝道之下,萧宓三姐弟,都可以任他安排。就算萧宓掌握了足够证据,去官府控告王子安杀妻,子告父,妻告夫,奴告主,不管有理无理,都要先挨三十大板,徒刑一年。裴家威荫之下,这些完全足够让萧宓丢了性命。
  妻告夫,在招赘上门的情形却是例外,妻拥有与夫平等的政治权利。这也正是当年萧广坚持要王子安入赘的原因。总之,从公义上讲,萧氏是唯一可与王子安抗衡的人。
  两小指天发誓一定好好保护萧氏。
  待安抚好两个小的,萧氏的情绪也平静下来,萧宓翻出自己的药箱给萧氏的伤口擦药,又翻出一粒药丸给她吃了:“阿娘,这药能为您增强体质,如今暂且先吃着。待安顿下来,我便为您解毒,如今要赶路,却是不便。”
  萧宓穿越前出身医药世家,从小便跟着爷爷和父亲出诊,穿越后又得了《荀氏医典》这本奇书,前世十几年也不曾坠下医道,如今的水准,毫不谦虚地说可算是当世一流了。萧氏所中的毒,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难题,对她而言却并不棘手。
  只可惜,前世此时她对这些阴谋一无所觉,出去玩了几天,一回来便见得满府白绫,一问才知道母亲萧氏前天夜里暴病而亡,为了赶吉时在她回来前的早上就入殓封棺了。当时她虽自责自己在萧氏最需要她的时候不在身边,却从未想过会是一向对母亲温柔体贴的父亲下的杀手,因此对萧氏的死因丝毫未曾起疑。
  萧氏点点头,终于想起来问道:“宓儿,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
  “河东,姨祖母家。”萧宓早就打算好了。如今他们势单力薄,远不能与裴家抗衡,所以,不仅要远离长平河内,更要寻到一处强有力的庇护之所。
  萧宓所说的姨祖母,乃是周国公府的柳老太君,当今周国公赵霍的母亲。她与萧宓的祖母小柳氏虽然并无血缘关系,闺中情分却不比亲姐妹差。两人各自嫁人后也经常来往,萧氏成亲前都时不时会去国公府小住。柳老太君自己没有女儿,因此一直十分疼爱萧氏,说是半个亲女儿也不为过了。
  前世萧氏过世,柳老太君看在萧氏面上都对萧宓多有照拂,更何况是萧氏自己求上门去。
  萧氏闻言皱起了眉头,好半晌道:“姨母家已多年不曾往来,国公府高门大户的,只怕连门都进不去。”萧宓的祖母过世后,她就再也没去过河东,至今也七八年了。
  “翁翁在世时,每年都差人送礼呢。”萧宓不管事,萧氏比她还不管事,只以为她自己不去,两家便从此断了来往。萧广在商言商,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官宦远亲都维系着,更何况周国公府这样一门手握重兵的连襟。
  祖父萧广为他们留下了不少“武器”,可再多的武器,也抵不过她一开始的不战而逃。萧宓不由为前世的自己默默叹气。正是因为第一步走错,导致后来步步被动。
  从身上摸出一块玉质剔透的白玉佩,萧宓尽量做出高兴的样子来:“而且我还有信物呢,阿娘你看,翁翁说这是表舅给的,曾有言,将来有事可持此物上门去找他。”
  萧广没给萧宓提过此事,倒是赵霍给她说的。前世,这玉佩萧宓原本只是觉得玉质实在难得,又做得精致漂亮,便经常带在身上。时值萧宓才被送到洛阳行宫不久,赵家的军队就攻占了洛阳,赵家军接管了洛阳行宫,要将其中采选的美人宫女尽数分与手下将领兵士享用。赵佶认出此物,这才将她救了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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