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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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宵小当真中计,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悬而未决?刺客明明是那冯家儿子。他杀了落难的老爷一家,翻墙逃走!府内所有仆人都见得!谁料到李如松这睁眼瞎竟然轻易放跑了那孽种!可恨!”说着,杨兴气鼓鼓得像个河豚。
  蒲先生却淡然问道,“此话怎讲?冯相如当时在南山赶路,却怎能变化分身在此动手?”
  杨兴听得,不屑道:“定是冯家儿子买通了证人!哼,想他今日举人的功名也定是靠贿赂所得,哼!钦差大人,你们要好生调查,这冯家儿子的功名,肯定有假!”
  蒲先生不慌不忙,继续悠然道:“既如此,说说当晚你等见闻。倘若有假,必当拿你是问!”
  杨兴一听,忙赔笑道:“诸位老爷亲自前来,小人所言怎敢有假?当晚我们听得叫喊,连忙出门查看,正看见冯家儿子提着雷教头的脑袋,翻墙逃跑哩!随后我等报了官,一同去他住所寻找,见他早逃之夭夭,才往南山抓得这孽种。”
  蒲先生反问:“你等又是如何得以肯定,翻墙逃走之人是冯相如?”
  “一模一样的衣服啊!”杨兴焦躁地答道,“冯家儿子那套百年没得换的破烂衣服,我等怎不相识?哼。”
  蒲先生冷笑道:“仅仅见得衣装,又何以如此推定?你等可见得面目?”
  杨兴却不甘示弱答道:“那身破烂衣装,全县仅有那孽种穿得。全家人早认得熟。”
  见无从以此再问,蒲先生便道:“既然衣装记得清楚,当晚之事怎会相忘?且与本官速速道来,还你个说辞。”
  “老爷,如此冤案,小人怎会相忘?”杨兴油嘴滑舌道,“那晚,正如往常,老爷和雷教头又只顾对饮。雷教头高谈阔论,吹嘘从军打仗的经历,边炫耀自己本事,边拍老爷马屁。唉,哪承想老爷竟然真好这口,对他那些狗屁大话信以为真。雷教头这等只有遭刺客砍头本事的酒囊饭袋,真不知究竟是如何混进本府的。我们这些见多识广的仆从哪受得了听他吹牛?只是见老爷在兴头上,又不好打断,只得各自叹气睡去。”
  “只讲正事,勿言其他!”蒲先生威严催促道。
  “是是是,依大人您的意思!”杨兴嘴上敷衍着,却是副愤愤不满的神情。他又道:“夜里,本应酒囊饭袋负责守夜。可不但老爷被杀了,酒囊饭袋还丢了自己的性命,真是个不中用的家伙。”杨兴恨恨地说。
  “没有什么本领,却要他来守夜?宋平云若是此等昏庸之辈,那你们又怎得入府的?”我不禁反讽道。
  杨兴听得,顿时有些尴尬,他抓耳挠腮,赔笑道:“这厮却也有些功夫。他在事发前几个月,前来家中应聘保镖,当时技艺冠绝全场,甚至叫嚣着要一人同时与三名其他应征者较量,当真没过几回合,雷教头将三人统统打翻在地。老爷当即高兴得合不拢嘴,花了三倍的薪金把他留在了本府。这雷教头虽有些功夫,却是十分好斗张扬,喜欢惹是生非!守夜工作,本应四人一同,岂料他与老爷熟识之后,竟大言不惭地吹嘘,有他一人足矣。我等下人知他本领高强,无法违逆。但那四名镖客怎能轻易答应?这不是,他又一人单挑了四名镖客,将两人打成残废,一人重伤。可气的是,老爷竟然纵容了他这暴行,反倒夸他神武!竟然当真依他的意思,留他一人在院内守卫。剩下的镖客气不过,却无计可施,只得一怒之下离家不顾,老爷竟然也丝毫没得表示。这不,正是因雷教头的夜郎自大,竟被冯家那窝囊儿子所杀,还害得老爷一家和香儿丢了性命!”言罢,杨兴不住唉声叹气。
  “继续说案发当晚的来龙去脉。”蒲先生不耐烦地打着官腔怒道。
  杨兴听得,顿时惊得连声道“小人知罪”,随即讲:“当晚我等正在酣睡,却在梦中听院里传来一声打雷般的惨叫,那大嗓门,一听便知是雷教头。这厮平日里嗓门就大,被砍死的时候更大。只不过喊得响有什么鸟用?还不是照样给连肩带背砍成两截?”
  “休要多言闲话,讲正事!讲清你当晚所见!若再喋喋不休,休怪本官无情!”蒲先生愈发忍无可忍地吼道。
  杨兴唬得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看他那副喜怒无常、窝囊又跋扈的人模狗样,真是哭笑不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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