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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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父亲,我希望自己的孩子真的能有此托付;可同样作为父亲,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不能完全相信你。”
  “可……”
  南嘉树还要再说,苗唯清一抬手没有再让他继续下去,转身从床头柜码放整齐的书摞上取下一本书,打开拿出一张纸递到南嘉树眼前,“这是我写的借据,签上了我和她妈妈两个人的名字。将来,不论什么原因,你不能再和她在一起,感情的事,我们可能救不了孩子,可是,关于这笔债希望你来找我们,只要我们有一个还活着,一定会攒钱来还。请你不要……”苗唯清顿了一下,“求你不要,再用这个为难我的孩子。”
  白纸黑字的借条展在面前,一个“求”字,南嘉树的手都哆嗦,“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伊伊看到这个借条,我该如何解释??明知道这是她的病根,那个时候的伤害,她怎么承受?我又怎么承受??您是在保护女儿,可埋一颗定/时/炸/弹在我们中间,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怎么过?一旦炸响,谁又能弥补?怎么弥补??”
  面对他难以压制的情绪,苗唯清咬了下牙,“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南先生,我只能谢谢你的慷慨……”
  “您不能再这么叫我!”说着南嘉树从外套口袋拿出两本红色的小本直接压在了苗唯清手中那张借条上,“爸!”
  看着印着金色国徽的结婚证书,苗唯清惊得手差点就没托住。
  “有一件事,伊伊不让告诉你们,她为了还债,到处找人想假婚来套公司的福利房。那是分离十六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当天晚上我就决定娶她,从那时起,从来没有一丝念头当那是个假婚!说起来也许很荒唐,可就连我自己每次回想也无法解释那种笃定的心情。小叔叔,男朋友,丈夫,很多时候,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到底要给她多少才够。所以,在我的苗苗儿身上,谁对我也没有发言权。我无法打消你的怀疑,您也无法让我做出任何可能威胁到她对我信任的举动。所以,这份忐忑和担忧,对不起,您只能自己承受。”
  拒绝,这么理直气壮。苗唯清皱着眉,轻轻扶了下眼镜,看着眼前这个开口叫他“爸”的人。苗苗儿,这……是他对她的爱称?那“我的苗苗儿”又是什么?难怪在提到诱惑的时候,他不强调爱情,而是说家,他的亲人……
  “我失去过她,整整五十二天。当我得知这笔债的时候,不瞒您说,我心里很无耻地觉得庆幸,听起来很残忍,可是事实如此。如果不是这笔债,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她,也就永远不会知道我能这么爱一个人,不会知道,房子里有她,就有了家。这种假设,让我后怕。八百三十六万,是我南嘉树人生当中花得最值的一笔钱。”
  爱和占有,如此实在、卑微,又如此强大,强大到苗唯清开始怀疑相对于这个“小叔叔”,他这个父亲究竟是有多不称职……
  ……
  苗家要还债的消息,在这个古老的小镇上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就传到了河道两岸。
  没有人相信,或者说没有人敢想这是一次性全部还清,所以,老楼狭窄的楼梯上挤满了人,生怕晚来一步,钱被别人分光轮不到自己,除此之外,天井里还站了不少专门来看热闹的。
  债主都到齐了,吵吵嚷嚷,口中依然不善。苗伊和妈妈奚容都觉得该安抚大家一声,说今天都有,可是南嘉树说不需要,让他们吵。苗唯清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南嘉树已经提前预约了当地的律师,其实还债这种只要双方彼此信任,见证人都不需要,可是,“信任”这两个字南嘉树觉得在这群曾经的“亲朋好友”身上早就失去了意义,这一次一笔划清,不但要有见证人,还必须是可以直接上法庭打官司的律师。
  不足十平米的外间,家具都搬到了外面,只留下了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欠款收据已经准备好,当场转账,当场收回欠条,签字。现代发达的网上银行系统,让这一操作执行起来方便又迅速。
  连本带息,一分不少。还债人是苗唯清,双方签字的时候也是苗唯清,可人们的目光却不得不集中在他身边这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相对于苗唯清谦和又忍让的态度,这个男人眉头微蹙,棱角冷峻,并没有什么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所有的核算、转账都在他手中过,口中说出来只有数字,可那种气场压在满屋,几乎是种震慑。刚才还在门口吵吵的人,只要一面对他,声音立刻就会小下去,甚至也不知道听懂利息计算没有,只管点头。
  人们不觉窃窃私语,这是谁啊?女婿吗?马上就有人反驳:怎么会哟!一定是老苗又做生意了,合伙的吧,一看那样子就是大老板,苗家小丫头哪里有这福气!
  人群突然被拨开,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上楼,“听说还钱喽。”
  声音很大,拥挤的楼梯没有一个人敢挡着他,一进门,一脚踩在对面的椅子上,冲着苗唯清,“拿来吧,一百万。”
  苗唯清刚要开口,南嘉树抬头瞥了一眼,“你谁啊?”
  “老子刘俊,你特么是哪个?”
  南嘉树嘴角微微一弯,“你就刘俊啊?”
  “哪能?晓得是老子还……”
  “边儿待着去!”
  这一句是这男人今天除数字外说得最长最大声的一句,人们一下子静了下来。被当场喝断的刘俊也愣了一下,旋即黑了脸色,刚想耍横,可看看那男人有他两个壮,不得不咬牙啐了一口,“哟,横啊,镇子外头那辆路虎听说是你的?等下开走喽!”
  见南嘉树没吭声,刘俊这才得意地干笑了两声,走到窗边靠了,点了烟,很快,房中一股呛人的烟味。
  苗唯清再也无法集中精神,这十年,几乎每年都会被这个地痞打、砸,进医院,那都是他一个人,无所谓,可现在,妻子和女儿就在里间卧室,实在不想惊吓到她们,想早点打发走他,可身边这位女婿,像根本看不见他,一直在计算别人的帐。这么明显的冷落根本就是挑衅,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俊今天还真是老实,就那么黑着脸一直等着。
  终于到了最后,楼梯上人群已散尽,刘俊走过来,一脚踩了椅子,拿出手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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