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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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竟一时闪过昨晚他提起自己老师时那孤独寂寥的背影,她单脚跳下床,脸上瞬间退了一层血色,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回事?”
  “就昨晚那个病人,好像被截肢了,当时是他母亲签字的,结果中午他父亲赶过来接受不了现实,任医生才下手术就被堵在了走廊上……”
  咚!咚!咚!
  左岚还没说完,陆酒酒就单脚蹦出了病房,没拄拐杖没穿鞋,然而速度却快得令人咋舌。
  果然人在无知无畏的紧急情况下,被激发出的潜能是无限的!
  左岚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独脚公鸡似一跳一跳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抱起拐杖拎只鞋追了上去。
  骨科办公室门外走廊上早已围了一圈人,病人、家属、医生护士都有,前后堵得水泄不通。
  陆酒酒也不管素质不素质了,毫不客气地拨开人群往里挤,推推搡搡间,也不知踩了多少人的脚,但这时候,都被里面的热闹吸引住,居然也没人骂她。
  她夹在人群里,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还没挤进去,忽然就听见个痛苦嘶吼的男声传了出来——
  “他还那么年轻,今年才考上大学,帝都的名牌大学,校门槛还没跨进去腿就没了,是你说会尽全力的,就这么尽全力?这么轻轻松松把我儿子的腿锯了就叫尽全力?”
  陆酒酒一边听一边还在往里挤,当那男声话音刚落,她正好拨开最后一个挡住视线的围观者,然后一眼看到站在那中年男人对面的任平生。
  苍白憔悴的脸色,以及从额角蔓延到雪白制服上那抹触目惊心的红。
  她瞬间气红了眼,想也不想就突然一下子窜出来,张开双手,以母鸡护鸡崽子的姿态拦在受伤的男人前面。
  任平生:“!!!”
  陡然冒出来,又吓了他一跳!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怒目圆睁地瞪着对面那个中年男人,看到他手里的铁棍,想到他额头就是被这么个凶狠东西打的,差一点就要哭出来,胸脯更是气得一抖一抖的。
  然后,她就用自己这辈子都没想过的,泼妇骂街的姿态朝那男人喷口水:“你他娘的还有没有良心?啊?能保住他不知道保啊?跟你们非亲非故,昨晚凌晨两点从被窝里爬起来,熬一个通宵,这么千辛万苦,就为了图锯你儿子的腿?”
  说完,终是不争气,眼前弥漫起一层水雾,她随意抹了一把,继续吼:“你们接受不了儿子残废的现实,就把怨愤不甘撒在他身上,他也是人生父母养,也是别人儿子,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给你儿子做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完了出来还要被你们这么责难,他父母能不能接受?如果他这样不叫尽全力,那么还真是他的错,错在他是人,有力所不能及的缺点,而不是大罗神仙,吹一口气就能让你儿子活蹦乱跳!”
  人群里开始有噪杂的声音附和她,一开始嗡嗡不辨,慢慢的越来越清晰——
  “小姑娘说的在理,医生是人不是神,能保他还能故意锯你儿子的腿吗?”
  “大哥,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咱真得讲良心,讲道理,手术责任书上你们肯定签字了,不签医生也不会给截肢,既然签字了,现在接受不了又来找医生麻烦也太不讲理了吧?”
  “就是啊,人人都像你这么做,人性沦丧,医者寒心,以后还会有人从医,还会有人看病吗?”
  “国内医患关系如此紧张,无非就是人性的自私,做不到互相信任,互相体谅。”
  喧嚣议论的声音渐渐高涨嘈杂,一直黑着脸沉默不语的任平生伸手将陆酒酒往身后一挪,终于缓缓开口,嗓音依旧是一贯的清冷淡漠。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被打,其实最心疼的是我啊!
  第20章
  他说:“最开始在台上,我以为他股动脉断了,那时候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后来在远端白肉里找到远端的断端,我松了一口气,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接下来,又发现两个断端之间有将近五六厘米的血管不知去向,位于腘窝后面,仔细翻找,结果发现全部拖烂了!”
  他抿一下干燥的唇,咽了咽嗓子,继续说:“考虑人工血管,但人工血管贵暂且不说,这种污染严重的伤口,内植物进去根本是行不通的。后来我又想,断裂的动脉是腘动脉的一部分,又恰巧在腘窝,把膝关节弯曲,血管先接起来能保住腿再说。这样,等恢复几个月后,可以慢慢旋转外固定支架的角度拉长血管,那种情况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没多想,膝关节屈曲一百一十度,吻合血管。”
  “然而很可惜……”
  说到此处,他忽然停住,抬眸定定看着中年男人,眼里漫过无奈惋惜还有微微歉疚:“血管最终吻不上,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只能截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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