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映芙蕖 第2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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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婉恍若未闻,目光定定望着帐顶的淡绯色芙蓉纱簇,在发呆。
  云茵见她脸色不好,忙关切问:“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婉婉回了回神儿,扭过头来望着她似乎欲言又止,片刻,却只是抬手摸了摸喉咙,嘶哑地说:“姐姐,我想喝水……”
  云茵应着声儿,赶紧回身去桌边倒水。
  床边没人了,婉婉躺在床榻间无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有些潮水一样翻涌而来的画面,教她的面容逐渐变得难堪,眉间最初的茫然也全都揪成了一团糟心。
  她胸膛沉沉起伏,深呼吸了几口气,耳朵静静地听云茵在絮絮念叨。
  大致是说老夫人和陆雯一早都来看过她,大嫂子周氏也来瞧过,送了好些珍贵补药,陆雯还在床前陪她说话,一直到中午才回去歇着……等等。
  云茵回身过来把茶盏递给她,婉婉靠着床头,低垂着脖颈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也不说话。
  云茵只看着婉婉苍白的脸色,就越看越心疼。
  婉婉也算从小在她跟前长大,乖巧懂事地叫了她四年姐姐,云茵从心底里便拿她又是当主子又是当妹妹看待,眼下出了这样的事,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抬手替她理了理额际睡乱的鬓发,云茵踟蹰了许久,越发自责。
  “这回我真是瞎了眼了,你在我跟前那么近我竟都没能守住,教你平白受了那么大罪,我……”
  “姐姐,”婉婉捧着茶盏,闻言抬眸看向她,“姐姐,你在说什么?”
  她一双黑亮的眸子里盛满了不明所以,倒一时教云茵看得呆滞住了,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茵疑惑的目光在婉婉面上细细流转几个来回,试着问:“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婉婉眉头细微地蹙起来,似乎是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明明是在画舫上跟禾儿一起玩儿的,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会生病了?”
  她嗓子还很哑,说着话就艰难地咳嗽了两声。
  婉婉瞧云茵面上神情讶然,娓娓问道:“姐姐,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此“病”非彼“病”,她说得是发烧就忘事那一遭。
  四年前她醒过来那次,老夫人寻了城里一众名医看诊,左诊右诊也没诊出个确切的名堂来,最后得出个推断,她怕是教高烧烧坏了脑子里记事儿的那一块儿。
  所以既然是有病根儿的,说不得再哪一次高烧之后,还会再犯的呢?
  许是因为四年前那回她已经惶然害怕过了,这次表现地稀松平常,云茵都不会起疑,想通了便反倒觉得她忘了受的委屈,是好事。
  云茵忙收起满面的不自然,牵着唇角冲她笑了笑,“你别多想,就是先前在画舫上受风着了凉,你身子弱,晚上回来就发了高烧,原也没什么紧的事。”
  婉婉一贯乖巧的点点头,也不追究。
  正好这时临月端着药碗进来,云茵接过来,照看婉婉喝完药,婉婉说还有点累,便躺下来闭上眼,打发她们都出去了。
  云茵拉着临月到外间,说起婉婉的状况。
  临月听着一时语滞,歪头越过屏风侧面朝花帐里的姑娘瞧一眼,不觉便是一声叹息。
  云茵嘱咐道:“她不记得了,咱们跟前这些人都得把嘴闭严实,这事给老夫人与世子爷都通禀一声吧,府里一众人的嘴,还得主子来压才行。”
  临月收回目光嗯了声,提裙出门便打发下人去了各院传消息。
  傍晚戌时天幕将黑,陆珏在淳如馆南面书房中伏案批复文牍,窗口一线缝隙灌进来的风,将琉璃盏中的火光吹得摇曳不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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