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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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养孤儿,是有爱又正义的吗?算是。
  而一旦到了取舍关头,在那个家庭里,孤儿总是被率先抛弃的一个。这又该算什么呢?
  还有不断地索取呢?难道这是社会上新出现的“舍生取义”的一种方式?
  不,应该是“舍生取欲”。
  ——舍弃某些人的生命,以实现自己的私欲。
  回到酒店后,张修从黑色背包里找出她那本都市鱼日记本。
  随手一翻,全是工整娟秀的字体,写满了一整本,连背面也没放过。
  他在日记本最后一页写了几个数字,然后把日记本一页一页地撕碎了,再把纸屑放进一个小盆子,放了水,浸泡一整夜。
  第二天上午,小盆子里的纸屑已经成了纸浆,五颜六色,但黑白两色最为明显,就像他和她两人。
  张修把纸浆倒进一个足够大的玻璃瓶,密封,约了快递员上门取件。
  一同寄往深圳的包裹里,还有一个信封,信封里装了一张银行·卡。
  他用饶束用的那个手机号给饶璐发短信
  ——【我把我的都市鱼日记本寄给你了,还有一张银行·卡,卡里的金额大概够你的房子首付了。密码写在日记本上。对了,如你所愿,以后干脆别再联系了,需要钱的时候再找我吧。】
  4
  2018年4月,张修回到广州天河。
  何医生邀请他去她家做客,她拨打的是饶束的那个手机号,在电话里问候的第一句是:“在家吗?饶束。”
  而他轻笑一声,“何医生,你病得比我还重啊。”
  “啊……是张吗?啊……”
  信号两端沉默了许久,隔着信号塔,张修都能感受到何医生的困惑和震惊。
  何医生花了挺长的时间去接受并适应他不断衍生出来的新人格,本来已经能很好地跟他 /她们相处了,现在却突然发现这家伙好像又对他自己做了某些疯狂的事情。
  “你的饶束非常健谈,有时候跟你很像,谈话记录一大叠,我没有存电子版,全都在这儿了。”何医生从一个独立的档案抽屉里找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张修“哦”了一声,“原来我在你眼中是很健谈的一个人吗?”
  “当你给别人洗涤灵魂的时候,的确超乎常人地健谈,有着希特·勒一般的演讲天赋。”
  他笑了笑,长指绕着文件袋上的白线,却始终没有打开。
  他垂着眼眸,说:“她好像拥有我的很多记忆脚本。回想起来,跟她在一起时,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妄想狂,仿佛我才是虚假成分更多的那一个。”
  “你的情况本来就很复杂,交织并发也不奇怪。还有,人格会为各自匹配身份背景,没有真假之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医生说着,又给他递了一个文件袋,“这是我能从她口中套出来的所有资料。真实成分有多少我也不清楚,毕竟你也没跟我说过多少实话。”
  张修嗤笑一声,语气略带嘲弄:“据我所知,跟何医生你说真话好像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显而易见,他说的是回忆起孤儿院经历的那一段,非常折磨。
  何医生也虚咳了两下,“也就那一次,是我唯一一次在你面前称得上是个‘心理医生’的时候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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