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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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消息更令景明帝诧异。
  沉吟片刻,才缓声道:“我想见见她。”
  ……
  玉嬛在怀王府等了大半天才等来宣旨的内监,当即跟他入宫。
  回京后零散数月,她还是头回踏进皇宫。
  熟悉的巍峨高墙、轩丽殿宇,一瞬间勾起无数回忆翻涌如潮。她垂眸敛袖,默不作声地跟在小内监身后,直到踏进观澜殿的门口,才微微抬眸——这殿宇中的陈设跟记忆里相似,那时景明帝常叫她随侍到此处观玩书画,她不懂其中含义,此刻回想,心中却是洞明。
  绕过高大的书橱,里面长案堆书,金兽吐香。
  怀王爷侧身坐在下首,而长案后身影威仪,不必多看,便知是景明帝了。
  她没敢乱瞧,只规规矩矩地跪地行礼拜见,待景明帝说免礼后,微微抬头,盯着地面。
  金砖冷硬微凉,她面上没有半点初次面圣的惶恐,景明帝伏在椅上的手却微微颤了颤。
  当初韩太师在东宫辅佐他时尽心尽力,景明帝钦佩他的学问气度,敬重礼遇之外,对他家人也着意照看几分。面前的女子容貌娇美婉转,跪在地上时沉着安静,虽与韩太师的气度相去甚远,却像极了韩家那位少夫人,女肖父相,也有几分她父亲的模样。
  故人音容依稀浮上心头,隔着十年的时光,如同闷锤砸在胸口。
  那一场溃败中,不止太师蒙冤获罪,他府中家眷也没能幸免,韩家纵火烧尽府邸的事,至今仍如阴云印刻在记忆里。
  景明帝心神剧颤,将玉嬛瞧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起身。”
  玉嬛依言站起来,双手垂在身侧,目光微抬,对上那双微露浑浊的眼睛。
  心里万般情绪涌起,复杂难言。理清前因后果后,她便知道,当初太师蒙冤获罪,其实有些替景明帝背锅的意思。眼前这个人之所以照拂于她,也不过是对旧事的愧疚。高居云端的帝王,能存一份歉疚,确实难得,但也仅此而已——他仍旧退让消沉,任由萧敬宗入朝为相,两位萧贵妃宠冠后宫。
  兴许最初宠爱小魏贵妃,是为安抚萧家、稳定朝堂,但如今呢?
  贵妃盛宠、永王得到偏爱,早已超出牵制时的姿态。
  倘若任由小魏贵妃和永王拿亲情裹挟,假以时日,这位曾被臣子逼入角落的皇帝,终会忘了昔日的耻辱——前世在后宫朝堂的算计里废黜太子、将皇位传给永王,不就是彻底的退让么?
  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好在前世曾将景明帝的心思揣摩过几分,如今御前对答,景明帝问的又只是些家常琐事,并不难应对。玉嬛在观澜殿待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回到住处没多久,便有小内监登门,说是景明帝的赏赐,都是些难得的书画。
  她谢恩收了,晚间梁靖归来,问起缘故,玉嬛如实回答,继而一笑,“他很珍爱这些东西,总喜欢变着法子从怀王爷那里挖过去充实观澜殿,这回忽然赏好几件出来,倒是大方。”
  “他这是愧疚。”梁靖语含轻哂,“今日在宫中,情形如何?”
  “他问我这些年的经历,问我是否记得太师的事——那时我才几岁,哪会记得?不过看他言语,应是有些感触,就看怀王爷的劝说他能不能听进去。哪怕不能立时说得他偏向太子,能重拾起对萧家的芥蒂,就已很好了。”
  “怀王爷能做到。”
  玉嬛诧异,“这么笃定?”
  “回来前我特地去拜访过,他叫我放心,备好证据。”
  这便是有把握的意思了,玉嬛喜出望外,“当真?”
  欣喜在眼角眉梢蔓延开,没了方才提及旧事时的沉闷,梁靖瞧着她灵动眉眼,也是一笑,“怀王和太子联手,不必担心。明日正好休沐,咱们去郊外散心如何?带你猎些野物来尝尝。”
  玉嬛莞尔,“好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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