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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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梅氏这么灵秀的脑袋,写诗作画是在行,在后宅里头却似榆木一般,嫁进来快十年了,还不是没把婆婆给捂热?今次她若不再随赵蕉外放,留在王府里头,也不知二老太太要怎么磋磨她。
  喜鹊拿着篦子,沾上露水给老太太通头,语气中不乏担忧:“奴婢倒是担心媛姐儿。她从前与瑜姐儿生气作对也罢了,只她们都是聪慧人,如何也闹不大……可媛姐儿瞧着,近些日子竟与婂姐儿总凑一块儿去,奴婢想着,可莫要惹出事端,白白丢了女儿家的颜面名声才好。”
  老太太闭着眼,露出淡淡的笑意:“阿媛这姑娘,随了她娘老子,一个比一个精明。只少了两分真正的聪慧劲道,我倒是想教她,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心性儿早就定了。这与其为她费力,还不如给她挑个容她闹腾的婆家,你说是也不是?”
  喜鹊也露出笑来:“老太太说的是。”
  只是哪来真正能容人闹腾的婆家呢?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更遑论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了。
  老太太这是说,自个儿不想插手了,为了这个庶子所出的孙女儿,能做到挑个好婆家,早就是仁至义尽了,哪会再用心□□呢?
  倒是瑜姐儿,她的身份虽只有老太太和王上晓得,却是非同一般的尊贵。
  老太太待她这般好,自是有自个儿的考量。
  第10章
  赵媛回了屋,后脚便去了她娘江氏的房里。江氏正在给儿子赵宏逸纳鞋底,儿子走路费鞋,一季给他一气儿做个四五双鞋叫他更替着穿,到了后头仍是磨的磨坏的坏。
  江氏见是女儿归来了,又低头穿针引线:“回来了,你去把桌上那碟子点心给你哥送去,先头你蒲大伯母送来的,我这都给忙忘了。”
  赵媛掀了眼皮,恨道:“我才不去!这些丫鬟您还不够用,叫我这正经姐儿干这差使?”
  江氏皱了眉,放下针线不悦道:“前些日子娘是怎么同你说道的?娘叫你给你哥端茶递水,还不是为着你好?你瞧你,平日里同你哥这般生疏,往后叫娘怎么放心你,啊?你说将来这个家还不是你哥的?往后你嫁人了,总归得有个娘家兄长撑腰才是正经。小姑娘家家,好心劝你又不听了!”
  赵媛给江氏嚷嚷得心烦,靠在榻上不肯动弹,冷笑道:“是是是,娘是为了我好,您又不是不晓得,旧年苏宝瑜的事体一过,他瞧我便跟个生人似的,压根不拿我当他妹子!我又何苦往他跟前凑?”
  江氏听到宝瑜的名字,皱眉不悦道:“即便你祖母真要把瑜姐儿许配给你哥,你也不可明着说嘴,这事儿还是你的不对!听娘一句,你同你哥认个错,又能如何?”
  赵媛心里更是憋屈得紧,她娘嘴上说的风光霁月,心里头对苏宝瑜摸不准比她还厌恶三分。
  旧年她同娘亲一道去外祖家祝寿,拉着淑容表姐还有大舅母几个妯娌一道说了两句闲话,也不知被哪个碎嘴巴传进了哥哥耳朵里。赵宏逸登时便怒了,倔脾气一上来,便要找她娘亲理论。
  说是说他人品清正,帮理不帮亲,可叫赵媛看,就是给苏宝瑜迷住了。
  鬼晓得这两人才见几面而已,赵宏逸就给迷得五迷三道的,江氏心里也恨得很,面上却不敢露出来。
  而江氏偏心儿子呗,心里再嫌恶宝瑜一介孤女贪婪妄想,可赵宏逸这个书呆子却板正得很,认定了他瑜妹妹人好心美,她便也不敢反驳,只怕坏了与独子的情分,反倒把女儿推出去一顿训,害的兄妹俩互相都不待见。
  这头阿瑜正在写大字儿,先前又是病了又是发脾气,倒是把大字儿都给忘了,若是她再不写完交上去,尽管蔺叔叔不说她,她自个儿心里头也害臊得很。
  这会写到夜里,佩玉点了鱼油灯,在一旁劝道:“姐儿歇一夜罢,这灯光总比不得外头天光,若是害了眼睛该怎生是好?”
  阿瑜抬着手腕,平稳落下最后一捺,心情也好多了,转念一想又耷拉下尾巴,扯着单薄的纸道:“你去把这些大字儿都交给蔺叔叔。”
  佩玉唉一声,小心捧着一叠大字儿走了。
  阿瑜接着便拿了本游记,靠在榻上翻看,只心里头寡淡得很,总也提不起兴致,便把书翻面搁着,托腮透过朦胧的茜纱窗看着外头的夜色。一边的佩剑几个知晓她的脾气,自然退了出去,并不打扰她。
  似是没过多久,佩玉便回了,手里头还提着一个六层的八角食盒,轻轻摆在桌上,柔声道:“姐儿饿不饿,王上命我给您带了些小食并饭菜来,趁着还温吞,你不若用些?”
  阿瑜的眼睛亮了亮,眉头也舒展开了,她趿了绣鞋慢吞吞来到桌前,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这趟去可见着谁了?”
  佩玉垂眸摆膳,闻言道:“不曾,只见到赵总管一人,奴婢是甚么人,又如何见得王上的面?”
  阿瑜心里头便像是有一处疼痒疼痒的,就是没能给挠到。佩玉晓得几分她心中所想,声音平缓道:“倒是听闻,那个叫溪奴的病了,奴婢去膳房拿食盒的时候,还听见里头在议论,说她这两日都进不下吃食了。”
  阿瑜拿了银著的手倒是顿了顿,心中说不上来是甚么感觉。她今儿个没去亲自交大字,就是不想再见到那个溪奴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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