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慈我悲终章—镜顽番外(23 /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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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下了雪,承嘉王在正午即要斩首示众,他被堵了嘴被按在断头台,绝望地流泪。他决没有谋反,都是污蔑,可那些谋反的罪证却不知何处而来,他百口莫辩,随即被定了死罪。
  凝心在高楼之上俯视他,她要亲眼看到他死,那些欺辱她的侯门贵女如今沦为她们彼时最瞧不起的妓女,她心中说不出有多痛快。
  每一日她醒来望着床头的断剑便心如刀割,她痛,也要别人同她一起痛。
  人群攒动,已快行刑,凝心笑意浓浓却无意瞥到一身陈旧的白袍,她瞳孔一缩,是他。
  那个人在人群中四处瞧着,如同心有灵犀一般,镜顽抬头望向高楼——是她。
  她仍旧一身红衣,眉目如画,明艳动人。
  她没事就好。镜顽放下心来。他看见告示之时,见女眷充为官妓便十分担忧。
  他早已放下了情念,只是担忧她的处境。如今虽不知其中曲折,见她置身事外倒也松了口气。
  大雪纷飞,刽子手行了刑,承嘉王身首异处,血溅满地。凝心却没心思再看了,她看着镜顽,那僧人仍旧冷淡寡言的模样,一身白袍有些陈旧,眉目不改,只是好似消瘦了些,身姿挺拔地站在人群里,同她遥遥相望。
  她想要下楼追上他,同他道歉同他剖白。
  可是镜顽已双手合十,轻轻朝着她低头行了一礼。
  她僵笑着颔首,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他同他说话。
  下一刻,一旁秀丽的女子却拽了拽那僧人的白袍比划着什么,她看见镜顽低下头耐心地同那女子说了什么,而后镜顽再也未曾看她一眼,同那女子走了。
  她动不了,眼泪静静淌下,看着两人在大雪之中并肩远去。
  是了,从她未曾停手之时,她再也没有机会道歉了。
  她要说什么?说她当初因为一场赌局才接近他?但她是真的喜欢他?
  在这个时刻?在承嘉王死去的这个时刻?
  这样又仿似另一场消遣。
  她从前连镜顽的衣袖都未曾碰到,那个女子却稀松平常地拽着他的衣袍。
  他走了,在她拒绝他的那天便走了。
  “姑娘,断剑焉能重铸?”
  “施主,俗缘已断,不必再追。”
  凝心惨笑起来,在这最得意的日子,如同斗败的孔雀一般黯然。她仿佛回到了去济法寺那日,旧雪落了满身,隐痛未绝。
  “镜顽,她是谁?”哑女比划着。
  镜顽低头想了想,轻声道:“一位故人。”
  “你要见的是她?为何不走过去?”哑女有些紧张地比划。
  镜顽摇摇头:“不必了,已经见到了,走罢。”
  哑女这才放下心来,她感觉得到那个貌美女子对镜顽的目光那样不同,像是在看最珍爱之物。
  那个时候她便紧张地手抖,她害怕失去镜顽,镜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别人喜欢他将他抢去了怎么办。
  所幸镜顽望向那个女子的目光与他看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他甚至主动提出离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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