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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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墨却予了他丰厚的酬金。
  楚瑜只能感慨人傻钱多,幸好她还没有身为朱家主母的自觉,不然照夫君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架势,她气也得气个半死。
  为着要养病,晚膳她就不出去吃了,朱墨反倒好心好意的将饭食端到房中来。
  楚瑜瞪大了眼看着他手里的朱漆托盘,里头其实只有白粥与一小碟酱菜,因那盘子太过硕大,衬得可食之物分外渺小。
  “你就让我吃这个?”楚瑜难以置信的道。
  虽说无竹令人俗,但楚瑜向来无肉不欢,可不是一碟黑不拉几的腌竹笋就能打发了的。
  “你生病了,当然得吃得清淡些。”朱墨用哄小孩儿一般的语气道,亲自舀了一勺白粥放到她唇边,“来,张嘴。”
  楚瑜本待扭过头去,见那调羹举在半空,稍稍倾泻,很可能滴落到被沿上,那就更尴尬了。她只得板着脸张开嘴,将那勺吹温了的稠粥吞入腹中。
  其实她没什么好赌气的,如今她一饮一食皆来自朱家,她又不肯自认做朱墨的妻子,自然不能和娘家一般娇惯任性。一个人如没有自立的资本,往往不大能抬起头来,她虽然也带来些嫁妆,可和朱府偌大的家当比起来,等同于是九牛一毛。
  薄粥暖胃,楚瑜喝了大半碗,身上便觉得热乎乎的,甚至沁出细汗来,连神智也松爽了些。她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她以为那场落水对她无恙,其实还是有些亏损的。
  四肢百骸恢复活力,楚瑜的心情也好转了些,对着朱墨不再是一副别扭模样。
  朱墨喂完了粥,掏出袖里手绢准备给她揩抹唇畔污渍,楚瑜留神瞧了瞧,见不是揉皱了的那条,才放心让他将手伸过来。
  朱墨给她掖了掖被子,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会儿落水你是怎么上来的?真是安王殿下救了你?”
  楚瑜被他问得有些糊涂,可此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安然应道:“是他救了我,我也没敢太劳动他,让他递了根竹竿,我就慢慢洑上了岸。”
  “我就说,怪道他衣裳都没湿呢。”朱墨轻声笑道。
  楚瑜不懂,正要问他为何发笑,随即蓦地领会过来,原来是怕她和萧啟有肌肤之亲,她顿时红涨了脸,将一个鹅羽软枕扔过来,“混账!”
  朱墨微微侧身,灵巧的闪避过去。
  楚瑜恨犹未解的瞪着他,气鼓鼓的道:“你把我想得也太自轻自贱了,我纵然不愿做你的妻子,也不会见个男人就投怀送抱,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其实她本不必解释这么多的,她说的越多,朱墨似乎越高兴——他脸上甚至笑出花来。
  楚瑜想他大概会错了意,她只不过坚守一个贞节妇人的本分,并非为了朱墨才守身如玉。再说了,朱墨和萧啟在她看来都是臭狗屎,难道还要比哪团更高级一些么?
  *
  楚瑜这病本不打紧,唯因朱墨大张旗鼓的延医问药,才闹得城中沸沸扬扬,一时间,几位素日交好的通家都遣人过来探访,连楚府也送了几丸祛风止痉的中成药来,楚瑜只得一一打点应酬。
  听闻宫中郁贵妃亦因照顾不周而遭皇帝申斥,贬了她一个月的月俸,楚瑜听后无可无不可。虽说明面上只是桩意外,那小太监可实打实是合欢殿的人,尽管此事不一定乃合欢殿所为。
  楚瑜落后也曾猜测,会否郁贵妃故意谋害于己,再让人将她救起,好让朱墨卖他们一个人情,转脸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权柄深重的一宫贵妃还没这么闲,再说了,他们怎知她在朱墨心中的分量几何?楚瑜自己都不大敢相信呢。
  成亲之前,她和朱墨总共也才见过两面而已。
  事情的真相楚瑜不太在意,她天生不愿惹事,以后远远的躲着便是了。
  只是有一个人她却是躲不了的——她和朱墨刚同宿几日,眼下借口生病,楚瑜想将他赶到书房去。谁知朱墨天生钝皮老脸,非但不走,还硬要留下来,说道:“你才嫁来一个月,若立时病死了,国公府肯定得找我算账呢,我当然得照顾好你。”
  什么死不死的,简直存心咒她!无论怎样的甜言蜜语楚瑜都能够抵挡,偏偏这种话是她推辞不掉的,她只能冷着脸无奈的道:“那你可得离我远些,别过了病气给你。”
  朱墨乖乖挨着她躺下,中间隔出一尺见方的距离,只是在楚瑜安睡过去后,他却连人带被子将她裹住:听说有的人病中畏寒,他的身子当然是最暖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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