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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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迢儿的话,我蹙起眉心,深深叹了口气:“开始我以为只是小病,便没去探望,如今这般……迢儿,咱们去看看吧。”
  “阿弥陀佛,小姐总算想通了!”迢儿眉眼俱笑,双手合十满天神佛地乱念。
  我无奈摇头,自己如今这等没用,对哥哥已然抱愧,如果再不能到待我如祖母的太皇太后面前尽一尽孝,当真是不忠不孝了。
  挑了一件素黄色的衣裳,暖手笼未拿便匆匆出了殿门。走到二重门,才发觉外间寒气这样重,迢儿又忙回去找了银貂厚氅给我换上。
  未进瑞祥宫的门,就听得里面忙作一团,我心头一紧,想起素日太皇太后的好,愧疚又多几分。及至外殿,司徒鄞和应妃都在,并着一地太医奴才,乱纷纷如锅上蚂蚁。
  时隔一月再见司徒鄞,我面色冷沉,仍是施礼。
  应妃娇颜依旧,不冷不热地开口:“哟,妹妹也来了。听闻妹妹病了,如今可是大好?”
  我一欠身,“近日来觉得好些,听闻太皇太后病了,是以赶来探望。”
  “那可真是奇怪,”应妃的娇声软语令人反感,“怎么太后刚病,妹妹这病便好了?”
  我不睬她。一个太医从内殿趋步而出,跪伏地上嗫嚅道:“皇上,太皇太后不肯吃药,病入中灶,恐怕……”
  司徒鄞面色一寒,“什么恐怕!没用的东西!”
  这一吼中气不足,司徒鄞吃不住力,先咳起来。
  他这般憔悴的样子,与那晚的刻薄有天壤之别,我淡淡敛睫,“皇上,我进去劝劝。”
  司徒鄞微一犹疑,着人进去通传,太皇太后竟然允了。
  满宫人喜出望外,司徒鄞目光沉静,点头道:“辛苦娴妃。”
  我短促地皱下眉头。
  太皇太后躺在榻上,形如槁木,面似死灰。一见这等情形,我眼睛先湿了,哽咽着唤她。
  太皇太后费力地歪过脑袋,嗫嚅着干瘪嘴唇,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我心痛至极,扑到床边软着声道:“太皇太后这是何苦,生病了吃药才是,为何这般与自己过不去?”
  “娴妃……你再不来,可见不到哀家最后一面了。”
  “太皇太后休要这般说。”
  “哀家那日梦到太上先皇了……”
  说完这一句,太皇太后停顿好久,虚弱续道:“梦中,他的样子与年轻时一般无二,我却垂垂老矣……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他说想我了……我这一生荣华见得够多,活得也够久了,就这样随他去,也无不可。”
  我拿帕子替她揩泪,勉强笑道:“太皇太后是痴人。殊不知‘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故人自然是希望太皇太后长命千岁,颐养天年的。”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娘从前的一句话:
  若不是怕你们三个子女孤苦无依,我早已随你们爹爹去了,红尘世界自然好,可没了那个人,再好的风景总像缺了一块,任何东西都补不上的。
  连娘都如此放不下“那个人”,人世间的情爱,当真如此令人执迷?
  太皇太后声弱如絮:“哀家知道你是有孝心的,但你不必劝我,我意已决……”
  第14章 元宵宫宴
  太皇太后声弱如絮:“哀家知道你是有孝心的,但你不必劝我,我意已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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