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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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那里,一举一动皆是风仪,温雅酝藉,恍惚间,竟觉得曾对她横眉怒竖冷嘲热讽的,不是他。
  她忽然有些懂,为什么那些人说,易鹤安看似儒雅风逸,待人待事总含着疏离。
  最后还是门外一声拉长的吆喝:“新娘子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牵引过去,纷纷涌到门前,争前恐后欲一睹新娘子的风采,殷呖呖成功解脱,松了口气。
  她有些行动不便,不跟着那些人一起上去凑热闹,找了个偏点儿的位置坐了下来。看见易鹤安朝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挑了同样僻静些的角落坐下。
  都有些闹境里寻静谧的意味。
  也许是她直勾勾盯着易鹤安的视线太过灼热,易鹤安最终是施舍了她一个眼神,淡极了的,微笑颔首。
  她竟慌地低头,一颗心,闷闷的,试图转移注意力,伸手捻起面前盘里的一粒花生米儿,吃起来,随着众人一起看新娘跨火盆,拜天地。
  众人笑得欢心,眼里话里全是喜悦,殷呖呖想跟着笑,嘴角的弧度却扯得牵强,悻悻地收了笑,望向手心那颗花生。
  忽然手一紧,因为太过用力,花生粒直接在手里碎成了末儿。
  那股力似乎是在将涣散的心绪狠狠地拢聚起,她干嘛要去那么在意他。
  她深深吸气后再吐出,更想将郁结于心的烦闷也吐出去,不再去看易鹤安,也不再去管旁人,兀自地吃菜。
  嘴里不消停,胃里塞得满满的,心也就不会去想别的。
  待新郎敬酒时,吴秀才端着酒杯走到她跟前,“殷姑娘,我敬你。”
  殷呖呖夹菜的动作停住,咕咚一声将嘴里的菜吞咽下,感受周遭纷纷投来的视线,她慢吞吞地拿起手边的酒杯站起身,吴秀才替她斟满。
  白瓷酒盏碰撞发出清脆声。
  殷呖呖仰头,一饮而尽,醇厚的酒水过喉,酒香还绕在鼻端时酒水就已经一路流进胃里。她放下酒杯,面上已浮起两团红酡。
  酒水,她喝不习惯。
  吴秀才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只咕咕囔囔地说了几句“百年好合,白头偕老”芸芸的祝福语。
  吴秀才已经转身向其他座,挨个敬酒去了。
  殷呖呖的眼神迷蒙,手里握着酒盏的力度加大几分,打了个小酒嗝,向旁边的人搭话,“这是什么酒?”
  “是女儿红啊。”
  是了,若是家中有女,在降生那天就会在桃树下埋一坛酒,等她成亲时挖出,桃树打成嫁妆。
  殷呖呖不晓得自己老爹有没有给她埋一坛,以他粗心的性子,怕是不会有。
  于是含糊地应一声,“好酒。”
  “殷姑娘,你醉了?”
  “没醉。”她摇摇头。
  瞧向桌上的白酒壶,没醉,就是没由来的想喝酒。
  偷偷看了眼周围,大伙儿的视线都落在易鹤安那个方向,好像要听他当场作一首祝词,殷呖呖没兴趣,一把拿过酒壶。
  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听着酒水倒出的潺潺声,动作小心翼翼,可还是洒出了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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