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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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等场合,宾客自家的仆役婢女都进不来,沈令蓁跟着宫女出了偏门,走过老长一段宫道,才瞧见候在远处的蒹葭与白露,朝她们招招手。
  两人匆匆忙忙上前来,急道:“出什么事了,少夫人怎么一个人离席了?”
  沈令蓁把披氅裹得更紧:“我不太舒服,像是来了月事……”
  白露一听,慌忙去取月事带,蒹葭则随着领路的宫女,陪沈令蓁到了附近的净房,忧心道:“少夫人这日子怎么又突然提早了?”
  沈令蓁十四岁那年第一次来了癸水,原本轮着那几日,必然是随身带着月事带的,但近半年多以来,常有几次日子掐不准的情况,这次更是提早了近十天,实在防不胜防。
  白露很快送来月事带,陪沈令蓁在里间拾掇,一面唉声叹气:“少夫人,婢子听说这月事提早,通常是体虚的表现,您在陵园过的那年冬天当真寒到了骨子里,如今该好好调理调理身子才是。”
  沈令蓁眼下听不进她的唠叨,让她赶紧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有没有出岔子。
  白露一瞧,低低“哎”一声:“真落了一点红渍。”
  沈令蓁尴尬地捂住了眼睛。
  平日碰上癸水突然造访倒是不碍事,裳衣里三层外三层,怎么也渗不到外头去,可今日为赴宫宴特意打扮了一番,这留仙裙本就以裙片薄如蝉翼著称,也不知会不会连带脏了崇政殿的席垫。
  这可真是太失礼了。
  沈令蓁叮嘱那位领她来这里的宫女赶紧先折回去,悄悄看一看。
  蒹葭和白露替她整理着衣裳,将霍留行的披氅重新给她披上,宽慰道:“姑爷是多敏锐的人呀,您放心,被宫里人发现之前,姑爷肯定已经替您遮掩好啦。”
  这怎么遮掩?抱着她坐过的席垫,跟皇帝说,他很喜欢这块席垫的样式,恳请皇帝御赐给他吗?
  而且……沈令蓁愁容满面地想,霍留行这种关心则乱时一着急能失声的人,会不会瞧见那血渍,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当即暴跳而起啊?
  崇政殿内,正被沈令蓁在心里疯狂念叨的霍留行鼻子一痒,偏过头,掩着袖子打了个喷嚏,正要把头偏转回来时一晃眼,刚好瞧见身边席垫上一点醒目的血迹。
  霍留行眼皮一跳,额角青筋猛地炸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说时迟那时快,霍留行急得一下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全文完。
  第49章
  沈令蓁从净房出来后, 忍着小腹的隐痛, 一路惴惴不安地往回走。临近崇政殿时,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廊庑传来一阵咳嗽声。
  不是普通的咳嗽,而是咳到撕心裂肺,听得旁人一颗心牢牢揪起, 担心这人随时便要咳断了气。
  沈令蓁一骇之下望过去,借着昏黄的宫灯,瞧见一位身形单薄的男子正躬着腰背, 手扶廊柱,大口大口喘着气。
  尽管隔着老远看不清面容,但男子头顶的金冠, 以及这病入膏肓的架势, 已让沈令蓁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
  那应该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赵琛。她的众多皇子表哥中,年纪最长,身份最高的一位。
  往前就是崇政殿, 这一去, 必要经过赵琛身旁,沈令蓁再着急回殿, 碍于尊卑礼数, 也不得不上前向他行礼。
  赵琛听见窸窣脚步声,慢慢直起了腰板,转过脸来。
  沈令蓁加快脚步,到他跟前, 行了个福身礼:“太子殿下。”
  赵琛脸上还带着剧烈咳嗽后的病态红晕,姿态着实有些狼狈,却也没有遮掩,看清她后,微微笑了笑:“是沈表妹。”
  他说这话时,既不像赵珣那样对沈令蓁过分亲近,也不像赵瑞那样故作卑微,而是彬彬有礼之中夹带着一丝合理的疏离,雍容大方却毫无造作。
  沈令蓁从前与这位因病不常露面的表哥并不熟悉,但或许是因为前几日听空青说,赵琛虽久病缠身,却是朝中难得的清醒人,再见他时,她对他便不自觉多了一分敬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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