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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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往来银钱数目较多,人来人往那么多只眼睛瞧着也多有不便,人心还隔着肚皮呢,总是多防备些才好,所以眼下铺子里同杜芊芊结账都不再是当面结账、给铜钱吊子了,小碎银子方便且不打眼。
  说句杜芊芊自己个儿以前都不敢想的话,她自己枕头旁边钱罐子里的碎银都满溢了,每几日又有,没地方使去,于是去了倾银铺子熔铸了一枚五十两的马蹄形宝银,捧在手里瞧着全家都欢喜得了不得,季桂月直说眼里都冒着马蹄子形状的金花,怪道有见钱眼开的说法儿。
  那镕铸银锭的店铺。专为顾客将大锭分成小锭或将碎银镕成大锭。但凡牵涉钱财之事,那么就免不了各路人等的费尽心思,譬如倾银铺子,即便有“凡收受诸色课程变卖物货,起解金银,须要足色。如成色不及分数,提调官吏人匠,各笞四十”这种严厉的律法在,仍然有那起胆大的在重新熔铸银钱的承望私下往里头掺杂些铅,十两的银锭能兑出十一两来;倾银铺子必得有眼力老辣的师傅坐镇,识别银两成色,若是成色不太好,那么熔铸就要抽取一笔佣金了,熔铸过程中采取“灰吹法”用以提纯除铅;包括官府也会在征税的同时额外征收一定的比例以抵免重新熔铸导致的折耗,名曰“火耗”,该种折耗虽确实存在,可渐至成了官中敛财的一种手段。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再说杜芊芊下车、搬货,来去匆匆,等离了蜜饯铺子,坐在隔壁吃酪小铺子里的李康还兀自有些回不了神,并不是眼皮子浅到碰见个标致的美人儿就挪不动道,李康家里基因十分不错,从李母到下边
  儿的兄弟姊妹模样儿都是拔尖儿的,就算是李康大哥家才长到两三岁的小子,都长得粉雕玉琢瓷娃娃一般,抱出去没有不夸的。更别说李康这三两年里走南闯北,也算得见过世面,美人还是颇见过一些的。
  李康的愣神除了诧异于杜芊芊的漂亮,心中已在估摸着杜芊芊送来的那些吃食能赚多少银子,得出的数字未免有些心惊。
  铺子里吃酪的其他人有不少常客,碰上杜芊芊来送货是常有的事儿。
  “啧,这杜姑娘真是百伶百俐的,只可惜…”那老烟枪摇头叹息着。
  “怎么?”众人这次被吊了胃口,追着问道。
  “只可惜许配了人家儿了。”
  大家伙儿皆“嗐”了一声,也有对着那老烟枪啐了一口的,“你这老没正形的,人家那十四五的姑娘,你也配有啥想法不成?”
  “就算你有,你家那个夜叉还不把你撕碎喽啊?你们俩就一对烧糊了的卷子,混着过罢!”
  用语虽俗却有趣,李康都有些绷不住想笑。
  那老烟枪被戳中了肺管子,将烟筒重重一磕,“浑说你娘的!”
  见他恼了,其余人便不再逗他,收了嬉笑,“别看人家杜姑娘是底下吉安村的村里姑娘,但别说你家那小子,咱们城里明里暗里喜欢她的小伙子多了去了…”
  吉安村?李康愣了下,这不是小曼她们村的吗?再联系到之前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李康心底有个
  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李康就听到了自己不想听到的一个人名。
  “大家伙儿说归说笑归笑,总也得拿着点儿,裴典吏同咱们钱掌柜的关系好,更是与杜姑娘定了亲的,经常打咱们铺子里过,听见了这些可不是咱们自己个儿找不痛快么?”那伙计进来收拾碗筷,满脸笑地劝道,既不得罪食客又堵住了那些流言蜚语的嘴。
  众人听了赶忙话锋一转,“哥儿说得对,说着高兴了就把不住门了。要说,人家裴典吏和杜姑娘,一个生得俊,一个长得俏,真真儿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再般配也没有了!”
  碗里的酪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众人起身结了账,散了不提。
  给了铜子儿,李康又在那蜜饯铺子那儿站了会儿,去瞧那杜芊芊方才送过来的零嘴儿,伙计瞧着这位俊脸的主顾结了账也不忙着走,站在那里只管瞧,脸上无甚表情,不知在琢磨些什么,陪着小心:“公子,您看还需要点什么?”
  李康先是摇了摇头,后又一顿,随手从面前的小草靶子上抽了两根棒棒糖,又捻了一块牛轧糖,扔了好几文钱,也没去数,拿了就走。
  “哎,公子,不用这许多…”伙计跟在后头叫着提醒,要将多余的铜子儿还回去,可李康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得作罢,摇摇头,心道这公子生得倒俊,就是脾气古怪了些。
  裴华、杜芊芊、李曼,李康心不在焉地嚼着那块牛轧糖,原来同李曼吹了的裴华,后来竟是同这个杜姑娘成了,“呵”,意味不明地自嘲一笑。
  第497章 认什么错?!
  吉安村拢共就那么大一点的地方,裴家提亲这么大的事儿,不过半日就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裴家二小子和杜家小闺女的亲事终于给定了,加之李康过年那阵子去村长家甚是高调,这几个年轻人之间的牵牵绊绊终于有个了头,各自都有了好归宿,就连村民们瞧着皆有尘埃落定之感,一时之间,茶余饭后,田间地头,人人皆议论得津津有味。
  李曼的状态只能用糟心和焦灼来形容,有了李康,对于裴华与杜芊芊的事儿已经释怀了许多,可毕竟一个村子里住着,裴华求亲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请了张二娘做媒人、备了足足的谢媒礼、定了成婚的日子…听在李曼耳里总觉着带着巨大的嘲讽意味,是对自己那么些年少女心事的巨大一耳光,如今想要扳回一城只有赶在他俩之前同李康完婚,这个想法被自己爹斥为“荒唐至极”,更嘱咐她在李康面前稳着些,切不可说些逾矩的话,惹人笑话。
  可恨的是她想说也没处说去啊,李康又是好几日没音没信了,姨妈倒是将缘由说了,更点名姨夫正在气头上,若是见了李康必定让他再过来好生认个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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