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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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去望月楼?”他的神色和声音一瞬间叫我寒毛直竖,我竟突然觉得,他随时会抽刀杀了我。
  一时的紧张,我竟突然有些结巴,“你……你不是忙吗?赶……赶紧去吧……回……回来再……”
  “回答我!”他竟突然吼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强烈的寒意和压迫感。
  我微微蹙了眉,道:“我们出去没两天,便碰上了杀手,管家他们护着我逃了出来,却仍有一个追着我,我便一路躲到了望月楼的小隔间里头,他没找到我。”
  他仔细的看着我,我强撑着胆子,笃定的望着他。他突然收了那个目光,长舒一口气,“你也受惊了,赶快去屋里歇歇罢,旁的事情,晚上我回来了再听你细说。”
  还不待我回话,他便转身走了。
  我独自站在原地,轻轻道一声:“好。”不知怎的,我竟突然有种感觉。我觉得这院子里仿佛原本有许多人,吵吵嚷嚷的,可是却突然消失了。
  孤独感,还有一丝丧气。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回想这一路。都没来得及因停下,为昨天夜里被截杀的事情惊恐,紧接着就亲眼看到了公父被“自己人”杀死,赶忙紧着去,想救自己父母的命,却又是失败了。今日仿佛经历了许多,皆是我无能为力之事。
  明知大难就在眼前,父亲母亲却都不肯走,想提醒夫君小心元炀,可他却仿佛对今早的事情一清二楚。
  春末都快入夏了,晌午的天,太阳已经有些毒了,我站在院子里头,竟觉得有些冷。
  “三少夫人?”
  阿桃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跟前,叫了我一声,我突然从那一阵感慨中出来。
  我瞧着阿桃,她的脸红红的,倒真像一颗桃子。她此刻也正看着我,眸子很是清澈,开口问我道:“三少夫人,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快回屋里头歇歇吧?”
  “好。”我愣怔的看着他,是不是曾几何时,我也像她一样,那么单纯可爱?
  没有胃口,午膳也没用,进屋便躺下了。
  很累,可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我想着父亲母亲还有姐姐的事情,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有转机。却是突然想起父亲的话来,他说姐姐早就在为元炀做事了。
  那么李墨寒他,会不会就是同姐姐一起出入那元炀府上的时候认识的?两个人互生情愫,可是那容韶又是为何会到李府里头来的?
  我忍不住去想象,他们二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却也只能控制着不去想。只因着如今,能帮得上我父亲母亲的,且我还能说得上话的,大约也只有李墨寒一个了。
  就这么忐忑的等着,直到半夜里终是等到他回来了。
  我听着他在外堂脱了衣裳,便要将铺盖在地上铺好,悄悄说了一声:“墨寒,床上睡吧。”
  他仿佛在外面愣怔了一会儿,才进来里屋,掀开被子躺好。
  我翻过身看着他,屋里很暗,我只能看清楚他的大概轮廓,抿了抿嘴,伸手去抱他。
  我的手触到他时,明显感觉到他浑身一僵,便是这样,却仍是没把手撤回来,反倒慢慢的往他跟前凑了凑,凑到他怀里,贴着他的胸膛。
  “墨寒,没关系的,你难过了,可以抱着我哭一哭的。”我出声安慰他。总要先解了我们两人心里的疙瘩,才好接着求他。
  他更是明显的浑身一震,伸手紧紧的抱住了我,我知道他没哭,只是抱着我,却听见他长叹了一口气,下巴蹭了蹭我的头,低声道:“睡吧。”
  我思考再三,今日他刚失了父亲,甚至连尸首都没有请回来,定是心力交瘁的,今天大约不是个好时机,不若明日一早。
  我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这温度仿佛还似从前那般暖。轻轻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试图找到从前的感觉,只嗅了一下我便明白了,这跟他的气味变没变无关,那种感觉大约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容韶,始终是插在我心头的一根刺,便是哪一日刺被拔掉了,也终究会留下一个丑陋的疤痕。
  这一夜墨寒睡得十分不安稳,夜里头惊醒了许多回,我却在他头一回惊醒之后,便不能再入眠了,虽是醒着却浑浑噩噩的,头脑很是不清楚,只在他每每惊醒的时候,替他擦汗。直到寅时末,我才昏睡过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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