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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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安道:“再不好,咱们万岁爷就真不该留他的脑袋了。主儿被他那些黑糊糊的药折腾了这么久,受大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周大人的药,总是那么一黑性,听何庆说,他给万岁爷调制的那治火牙疼的膏子,也是那么黑臭黑臭的。”
  善儿道:“你光顾着恶心主儿做什么。主儿的披风松了,也不知道系一系。”
  梁安扶着王疏月在站下,抬手去替王疏月系脖颈处的系绳,一面道:“得,姑奶奶您勤谨,奴才们没眼睛……”
  善儿不服气,话像倒豆子一样向梁安一股脑倒了去。
  王疏月听着她二人斗嘴,心里倒舒快。湖风中渗着杭菊的淡淡的香气。王疏月趁着这个空挡,向湖对岸的景致望去。
  后湖的尽头就是祐恩寺。隔着湖中荷花阵,依稀可见山门。黄琉璃瓦顶,石券门,券面上饰雕的缠枝牡丹纹映着湖中的波纹,光影粼粼煞是好看。
  “主儿看什么呢。”
  “那处山门建得真好看。”
  善儿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哟,这奴才门就看不出门道了,皇上在也许还能跟你说道说道……欸?”
  她在说着把话顿住了,似有些疑惑。
  王疏月侧面看向她,见她眯了眼睛,也顺着她看着地方瞧去,一面轻声问道:“怎么了?”
  善儿往前走几步的,转过头来对梁安道:“梁公公,你认人准,你过来看看,那边那个人像是春晖堂的萍姑姑啊。”
  梁安忙跟过来看道:“那就是。不过,这个时候他在祐恩寺那边做什么。”
  王疏月的肩头颤了颤。
  善儿回头见她不自在,小声问道:“主儿想什么呢。”
  王疏月道:“祐恩寺里是住着先帝的云答应吧。”
  善儿应道:“是啊。那位主儿……怎么说呢……那位云主儿是万岁爷的生母,只不过,当年先帝爷斥她是‘奴隶贱妇’,连个答应都没给过她,也一直不准她回宫,丢她在祐恩寺里住了二十多年了。”
  梁安顺着善儿的话接道:“自从云答应住进去以后啊,祐恩寺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禁忌。咱们万岁爷从来没提过要迎奉其归宫的事,甚至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主儿,咱们也最好离那个地方远点。如今万岁爷喜欢主儿,主儿可千万不能惹万岁爷不快啊。”
  王疏月没有吭声。
  善儿重新望向湖对岸,若有所思道:“你将才说这个萍姑姑这会儿去祐恩寺……”
  她话声未落,梁安便道:“咱们管不了那处的事,善姑娘,你也别让主儿多事。”
  说着,又劝王疏月道:主儿,咱们走吧。风大起来了。”
  这毕竟是一件前朝的事。
  说不清楚,就表示其中藏着些上位者不肯让人猜透的心思。
  王疏月不肯刻意去猜皇帝和先帝的心思。
  这是她为人处事的习惯。情愿尊重每一个人鲜活的爱恨情仇,也不肯做所谓的道德评判。
  这片汪洋般的俗世,七情六欲翻滚波浪。
  实则个人都有别人看不见得沉浮,个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
  这些情啊,恨啊,爱啊,怨的,如佛主座下,人间万丈泉水渡走的桃花,总要那么凌乱自在地翻滚一遭,才能最后归于虚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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