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还有这里,我刚才就看见了。”
  她这样说,皇帝才自己低头一看,却见手掌的上印着四个指甲印。白日里他还不曾察觉,如今被她这样泛翻出来,才想起自己当真是捏整整一日的拳头。
  登基以前,这是他的习惯。
  那时与先帝相处博弈,隐忍是必修之道。无论有多大的气,都只能发于袖中。手往后一背,捏握成拳,马蹄袖再那么一遮,哪怕手掌被紧握的力道掐出血印子来呢,只要,能逼自己负重忍辱就好。
  登基以后,他到再也不用如此伤己以压性。
  “皇帝”是个虚妄而又实实在在临于殿堂的身份。有了这个名号之后,不管他从前是个如何真实的人,都必须自愿或不自愿地,把自己的血肉之躯赋予尊贵的意义。一旦有所损伤,就会有人因此获罪。
  所以他看着王疏月紧张地看他手掌上的几条淡痕的模样,心里也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他喜欢王疏月关照自己的身体,但他不大愿意她的心疼中夹杂恐惧。
  “主子。”
  “嗯?”
  “以前我在南书房当差的时候,从没见过您忍过谁的气。”
  “呵,王疏月,与其拐着弯试探朕,不如直接问朕,今日见十一,朕说了什么。”
  “奴才不敢。”
  说完,她沉默下来,灯将她的发丝照得透明,连带着把她整个人的轮廓都衬得有些发虚。
  “欸,你抬头。”
  “是。”
  “看着朕。”
  “奴才……”
  “看朕。”
  “是。”
  四目相对,她目中泛着若有似无的水光,尽管皇帝下面的话并没有多好听,声调硬是被她那段目光给逼平了。
  “十一还是老样子,说得话……”
  他哂了一声,“呵,穿肠烂肚。”
  说完,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茶水顺着喉咙落入脾胃。
  所谓穿肠烂肚,形象至极。
  “那您这一回,为什么没有拔刀。”
  她坦然地把这句话问了出来,而后又垂头望向他手掌中那几个捏握的指印。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觉得,自己这一日似乎就在等着她这一句,不光如此,这牙龈里包肿的恶水,也好像是在等着这句话化成刀来开阻除闭。
  他脑子什么想法都没有过,脱口而出道:“因为,有件后悔的事。”
  面前的人肩膀一颤。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