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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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一只带着翡翠玉扳指的手扣在了桌角处。
  “走啊。”
  王疏月看着他扣在桌角处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稳稳包住了桌角那一块尖处。
  “大阿哥不让我动,您也这样折我寿,我如今啊……就是翊坤宫的废人。”
  皇帝一面看那本《地震记》,一面笑
  “张口乱说,朕长命百岁,就短不了你的。”
  说着,他架了笔,抬头道,“横竖就这几个月,你废着吧,你在卧云给朕当了那么久的差,该朕白养你几日。坐。”
  王疏月依言坐下,见皇帝手上那本册子并不是公文奏折,便轻道:
  “您在看什么呢。”
  皇帝闭眼舒肩往椅背上靠去,顺势将册子摊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疲倦道:“三河知县写上来的东西,这人笔力好,这些个倾塌,死伤的数字,都给朕罗列地扎肺。”
  他说完,又沉默了须臾。
  “震后……时疫起来了。”
  烛火跳跃,书架前的一盆兰花影纠缠着他的人影。
  王疏月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薄荷脑油的气味。她抬头看皇上,他的脸遮在册子下面,看不清表情。手仍然摁在桌角,不仅没有松,反而越来越使力,关节处渐渐发了白。
  他想事的时候,就习惯这样使劲儿的捏握。好似想要不轻易露出悲喜,就必要把情绪捏碎一样。
  王疏月伸手抱住皇帝的手臂,将他摁在桌角上的手拽了回来。
  皇帝没有出声,可刚收回来的手,还是习惯性地捏成了拳头。
  王疏月无奈地掰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直到彻底摊开他的掌心。这才侧了脸,将自己的脑袋枕了上去。
  皇帝的手,好像从来没有冰冷过。
  面儿一贴上去,掌心的温度就渡热了王疏月的耳朵。
  皇帝没有动,由着她胡乱摆布,只在她安静下来之后,温声问她。
  “你做什么。”
  “累了,趴着陪您歇会儿。”
  皇帝偏了个头,脸上的册子便垂落到了肩上。刚好能看见她温柔的睡颜。
  王疏月很懂他的心,也能关照他的情绪,更难得的是,关于他的朝堂百态,他的政治主张,这些事,她一直都避得很好,却又不显丝毫的刻意。
  她给予皇帝的认可,支持,都是不着痕迹的。然而,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在他身边,皇帝也能从没完没了的政务之中脱身片刻,看看她收拾的这间屋子,看看她身旁的恒卓,吃几口热饭,呵一两口他喜欢喝的茶。
  皇帝一面想,一面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向驻云堂的窗外。
  红尘之中,千窗灯明。
  翊坤宫的灯,也不过是其中一盏,只不过因为皇帝略有些沉重的思虑而有些暗淡发黄,但这并不影响它在王疏月身旁,渐渐的融入层层叠叠的万家灯火。
  “疏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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