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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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幕上,月出寒空。
  因她惧冷而提早添来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
  她睡着了的脸被炭熏得红扑扑的。皇帝看完最后一个字,她也还没有醒来。
  大阿哥端着一盏茶,蹑手蹑脚地从明间走进来,放在皇帝的手边,又朝着皇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又才踩着轻步子,去明间找梁安去了。
  皇帝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很淡的六安茶。和他从前爱喝的敬亭绿雪全然不一样,皇帝低头想了一会儿,却没有想起,他是从什么时候起,把茶喝淡的。
  正想着,明间的门槛上突然“噼啪”响了一声,像是什么人摔了一跤。
  接着便传来梁安的声音:“大阿哥,哎哟,您仔细磕……”
  “嘘……别吵着和娘娘,嘶……”
  人声虽然压得小,还是没能忍住口中吃痛的声音。
  皇帝顺着声音,偏头明间那边看去。恒卓佝偻的影子投在地上,似正要撩裤腿儿来查看。
  皇帝掐着书壳,犹豫了一阵,终于是问出声来。
  “恒卓,摔哪儿了?”
  门前的孩子显然被这一问给问愣了。
  他长到这么大,皇帝对他喝斥不少,但何曾这样问过他。
  想着,他忙在地罩前回道:“回……皇阿玛,儿臣没……事。”
  “哦……。”
  皇帝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自在,哦完这一声,竟伸手抓了抓耳。
  忽听见身旁的人笑了一声。
  皇帝一怔,忙把平时那张寡脸重新挂起来。
  “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不过都听见了。”
  她抬眼望着他笑。
  皇帝被她这副笑容整得没了脾气,顺手拿册子挡了脸。
  “你想笑就笑吧。”
  王疏月掰下他挡着脸上的书。
  “终于像个爹了……”
  ***
  十二月初。京郊附近下了一场大雪。因为地震而倒塌的房屋还来不及修复,又遭大寒,从直隶到三河一带受灾极其严重。那时的文人笃信“天人感应”的一套说辞,皇帝登基的第四年,先是地震,又是寒灾,钦天监抓破了脑袋为皇帝想说辞,却快不过宗亲和八旗旗主的口舌。
  十二月底,地震后蔓延的时疫之症,因为大雪的缘故,暂时被按压了下楼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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