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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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大胆了,本宫不传召,竟也敢私来。”
  陈小楼笑了笑,屈膝跪下,朝着皇后拜了拜,“陈小楼又做不得外庙(这个指京城戏班的一个联合组织)的戏首,名声,前途都是宫里主子们赏赐的。您乐的时候,小楼来凑您的乐,您苦的时候,小楼也要体贴主子的心意。”
  紫禁城外的风流姿态入眼,竟令她有些惶恐。
  皇后退了一步。
  “说吧。什么戏。”
  “戏文简单,说天降异象,主……翊坤宫的新贵主子不吉。”
  皇后一怔。
  “什么意思。”
  “就是小楼所说的,字面儿上的意思。娘娘,如今直隶一带都传遍了,那位汉人出身的娘娘,刚封了皇贵妃,直隶就遭此大劫,接着又逢雪灾难,可不是天人感应,应在那位娘娘身上了吗?”
  “你说这话是要割舌头的!应在她身上,就是应在皇上身上,这是大不敬的话,你竟然还敢鹦鹉学舌,学到本宫的耳中!”
  面前的男子,伏下身去,那清瘦的肩膀哪怕遮在厚重的毡斗篷里,也能被勒出风流的线条来。他腰榻得低,姿态卑微,声音却毫无惧意。
  “我也是想着娘娘的处境,才说这些跟您听,娘娘若为此,让南府处置了我,那小楼,也就没心肠了。”
  第100章 渔父引(四)
  雪光盲了皇后的眼,她不得已低头闭眼。然而眼前却还是一片耀眼的雪白,空落落的。
  “你走吧。”
  “小楼来了,娘娘不肯听小楼唱一段?”
  “天寒地冻,你能唱得了什么。”
  “为了伺候娘娘,便是天寒地冻也要割开了嗓子,让里头淌出血来润了喉咙,也要伺候娘娘尽兴。”
  他是唱惯了戏的,那口中没有限,混乱胡说,把什么割喉淌血的话生生地说出口,那清亮婉转的话声,似曲指成扣,在皇后端雅的面门上,荒唐敲打一般。
  孙淼看了自家的主子一眼,觉得这话甚不妥,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妥。正要开口劝皇后回宫,却听皇后道:“你前日在怡情舒史里唱的那出是什么,其中有一句: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
  陈小楼抬起头,仍塌腰跪着。
  “《春闺梦》(这个戏是程派的戏,大约在193x年出品,这里借用,不要考证了啊。)唱段,新婚三日即与郎君分别的张氏,因思夫心切,梦见丈夫回来,在梦中与丈夫相会。后面是:门环偶响疑投信,市语微哗虑变生。因何一去无音信,不管家中这肠断的人。”
  “唱这一段吧。唱完就拖下去打二十竹杖。”
  孙淼闻言一怔。
  “娘娘,这……”
  皇后没有应孙淼的话,只低头看着陈小楼。
  “知道为何?”
  陈小楼将身子伏低,唱惯了青衣的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段病弱风流。
  “知道,小楼不配忧娘娘之所忧,只配呕心吐血,讨主子娘娘的欢。”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纤细的手指触到皇后金鞋。牡丹绣纹衬出那只手有别于男子的苍白细腻,皇后猛地又往后退一步。那只手失了倚靠,就落在了地上,轻轻捏成了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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