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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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瑾勾了勾唇角,缓缓开口:“我不会再见到溶哥儿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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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给萧昱溶的最后一封信写完,秦越瑾已经抑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地咳起了血。浑身的痛苦从骨缝里钻出来,无孔不入,叫她上一秒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下一秒又被疼痛从中唤醒。
  这回……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吧。
  这样的话,那应该就看不见天盛三十九年的月亮了。
  她有些遗憾。
  谁能想到从前那个聪敏异常的秦越瑾,最后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呢?
  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从萧昱溶离开时对她的挥手微笑,小小的金冠束不住全部的头发,还有几缕垂在耳边,随着清风微微晃动,到教导萧昱溶舞剑时,小人儿摔了跤也一声不吭地爬起来的认真。
  她微微勾起唇角。
  所有关于萧齐肃的记忆飞快地划过,再往前倒,倒回御书房前一个月白衣衫的少年。云水蓝的衣裳,穿着件月白的大袖衫,绘着朱冠雪羽的仙鹤,翩翩欲飞。
  他站在御书房的廊下,伸出一只白皙好看的手去逗弄笼中的鸟儿,微微垂着长长的眼睫,漂亮的唇边含着一点笑意。
  钟灵毓秀,丰神俊朗,在一瞬间,秦越瑾发现这两个词都有了确切的指向。
  大抵是她注视的时间太久了,少年忽然抬眼朝她这边看过来,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眉目舒展,愈发像是一幅泼墨山水画一般,带着一种写意的风流。随后他缓步走下台阶,朝她的方向过来,白玉玉佩和竹纹香囊在他走动时间或露出来,清俊而雅致。
  走到距离十步远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向她行了一礼,声音清澈而干净:“新科探花郎顾清桓,见过长宁公主。”
  再倒,再倒,倒回故事的开头,倒回一切都尚未发生的那个天盛三十年的春天。
  那个春天,枝头已经早早地盈满了花香。京城的冰雪尽数融化,潺潺溪水带着刚刚跌落梢头的花儿流向了云水蓝的天幕,卷了一流水的春芳。
  沉香殿里,秦越瑾正坐在梳妆台前,一面注视着镜中宫女为她描起的黛眉,一面听她絮絮叨叨:“公主,听说今儿新科探花郎会被召进宫里呢,您要不要去瞧瞧?说是长得极为好看呢。”
  秦越瑾揽镜自照,微微转过头从一侧宫女手中的托盘里拿了支碧玉簪递给梳头宫女,轻轻笑了一声:“好看就好看,与我何干?”
  与她何干?
  两情相悦,劳燕分飞。
  最后一口黑血咳出,秦越瑾又猛烈地咳了几声,最终手一软,雪白的帕子轻飘飘地落地,而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天盛三十八年腊月三十夜,长宁公主秦越瑾,薨。
  第65章 清茶淡酒
  芳娘一手执着绘了美人戏蝶的纨扇,一手撩起层层轻纱铺就的帘子,婷婷袅袅地走进来,一开口就是柔而媚的声音——这倒不是她有意,而是她的本音就是如此,不是勾引胜似勾引:“拣桃,外头有个祝公子找你。”
  说着,她用纨扇掩了红唇,微微笑了起来,对左茶轻轻地眨了眨眼:“长得可是极为俊朗呢。”
  祝公子?
  或许一开始她还抱着些不真切的幻想,可现在再听到姓,左茶的内心已经没有丝毫的波澜了。
  天底下姓祝的人多如牛毛,何况她都不知被转卖了几手,便是祝家真的有人找,也难寻到这偏远荒凉之地来。
  她随意地应了声,拢了拢蓬松的鬓发,自榻上起身。襟口还有些歪,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她也浑不在意。
  于是在楼下等候着的祝述言,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左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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