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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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婧怡却神情镇定,姿态端正地坐在一把圈椅里,腰杆挺得笔直。
  “为父一直偏爱你堂姐,打小对你多有疏忽,你心中是否多有怨恨?”
  “大伯父早逝,大伯母身子不好,父亲多关怀大姐一些,原在情理之中,女儿怎会怨恨?”
  “那我将你许给当时下落不明的沈四爷,你必定是怀恨在心了。”
  婧怡沉默片刻,半晌方道:“……不论如何,四爷平安归来,女儿得以嫁入高门,全仰赖父亲的功劳。”
  “好、好、好,”陈庭峰连说了三个好字,忽地话锋一变,声色俱厉道,“既如此,你为何事事忤逆为父,难道当真置父女天伦、孝道纲常于不顾了么?”
  “女儿愚钝,不知何事忤逆过您?”
  大齐朝最重礼仪,其中以“孝”之一字乃重中之重,多年以来一直盛行愚孝之风。陈庭峰一番雷霆震怒,扣下不孝忤逆的大帽,原以为婧怡第一反应定是俯地求饶。
  在言语上抢得先机,再步步紧逼,不怕她不就范。
  谁料婧她不走套路,竟睁着眼睛装傻,直接反问回来。
  他一噎,气势却半分不减,反应也快,不再乱兜圈子,单刀直入道:“你允婚时沈家给了你母亲田地铺面,你却将契书握在手里,带去了夫家,”冷笑一声,“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处处提防着我?”
  婧怡瞪大眼睛:“母亲没有告诉您么,这五百亩田地是母亲的祭田。”
  避重就轻,没有回答契书之事。
  所谓祭田,即为人过身后操办丧仪祭祀所置办的田产。
  一旦成为祭田,除非倾家荡产、走投无路,否则轻易不能动用。因齐人对身后事最为看重,在世时置办祭田,便是为了能把后事办得风光体面,长得香火供奉。
  沈家当时给这田地,自然没说什么用处,但婧怡是经手人,她说做了祭田,陈庭峰一时也无可反驳。
  如此,变卖祭田开书画铺子,这种话传出去,可不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陈庭峰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满腔怒火,忍耐着脾气道:“那铺面呢?”
  第79章 卑劣
  陈庭峰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满腔怒火,忍耐着脾气道:“那铺面呢?”
  果然如此。
  婧怡双手交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神情仓惶、目光闪烁,一脸做贼心虚模样。
  见她露怯,陈庭峰心下总算有了几分把握,不由提高声音,摆出父亲的威严,道:“怎么不说话?”
  婧怡迅速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目光,口中嗫嚅道:“……那些铺面的地契,都在四爷手里。”
  “什么?”陈庭峰大惊,腾迪站起身来,指着婧怡,怒道,“地契上写着你母亲的名字,是我们陈家的东西,为何要给他?”
  “您是知道的,”婧怡与陈庭峰极相似的凤眼中露出一丝哀色,凄然道,“沈家会给我们这笔产业,只因他们本要女儿去结阴亲,为四爷守一辈子寡……这是损阴德的事儿,沈家过意不去,才予以重金酬谢。如今四爷平安归来,女儿因祸得福,这些东西照理都要还回去的。四爷不过代为保管,田地的佃银、铺面的租金仍给母亲,说起来,已是仁至义尽了。”
  结阴亲损阴德,沈家还知道重金酬谢,他这个拿女儿换钱权的老子又成了什么东西?
  陈庭峰素来面皮就厚,因他最会自欺欺人,往自个脸上贴金更是拿手绝活……就算牺牲女儿有千般不是,皇家还有和亲公主一说呢,养女儿不就为着政治联姻、利益互惠么?
  更何况,能为自己的光明前途、陈家的门厅荣耀做牺牲,也是她的职责与价值。
  不过,心无愧疚是一回事,被女儿当面说破又是另一回事,陈庭峰只觉老脸火辣,仿佛被人狠狠剐了一掌,待要发怒,却不知从何发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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