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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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她觉着没必要问。
  她总不能在这时刻,还义正言辞地问:那你要急着回京城,我们之间的婚事如何办?还要不要办?要办的话,你受着伤应该怎么办?不办的话,你又该如何与我父亲母亲交代?如何与那些已经收到了请柬的宾客们交代?如何与我交代?
  ——这些话,宜臻一个字儿也问不出口。
  但卫珩仿佛有读心术似的,直接开口答了。
  “对不住,婚事......恐怕没有办法立刻办了。”
  果然。
  不知道为什么,听卫珩终于说出这句话,宜臻心里竟然有些如释重负般的松快和好笑。
  “祝伯父那里,我会亲自给他一个说法。宾客那头,我也会处置好,待回了京城,我让皇帝下一道赐婚的圣旨,绝不堕你一点儿名声。”
  少女垂着眼眸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宜臻,此事是我没有安排好,实在抱歉。你有什么想要的,与我说,但凡我能弄来,我都给你弄来。”
  “这算是悔婚的补偿吗?”
  卫珩微微蹙了眉:“谁说要悔婚了?我的意思是.......”
  “不论你是什么意思,对我来说就是悔婚。”
  她抬起头,直视他,“倘若你没有准备好,一开始就干脆不要提前来求亲。你匆匆忙忙地说了这事儿,我什么准备都做好了,你却又不要娶了,不是悔婚是什么?”
  “宜臻......”
  “我知晓你是不得已。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动都不能动了,跟我拜堂成亲,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太子的人发觉端倪,更何况京城那边局势紧张,没有你亲自坐镇不行——这些,我通通都知道。”
  “我也知晓,现在与你说这些话,是不体恤你的难处,看不到你流的血汗费的心力,是无理取闹不知所谓,但是卫珩,今天晚上,打从我踏进这座宅子起,我心里就一直窝着火。”
  宜臻静静地凝视着他:“大夫说,你要好好养伤不能动气,但我想说的话可能不会好听,你要是现在本就不好受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卫珩叹了口气,往后微微一仰:“你说罢。”
  “我觉得你从来就没有将我真正放在眼底里过。”
  少女的声音很淡:“你说你喜爱我,但其实你喜爱的压根不是我,你只是觉着我比起旁人还可以,能够接受,且你觉着我是你一手带大的,你要对我负责,你甚至还觉着你对我负责了及了不起,和旁的男子都不一样,你觉得你自己胜他们一筹,对不对?”
  卫珩拧了拧眉:“祝宜臻,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说赌气的话。”
  “你瞧,你从来都是这样的,高高在上,连教训我都是一副体恤民情的模样。打小儿但凡我说了让你不高兴的不合你意的话,你就认为我是在闹脾气,是还没长大不懂事,你从来没有真正地问过我为何那样想,心里是不是委屈,你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我。”
  卫珩的眉头已经皱的极紧了,肩头的绷带隐隐有血迹透出,但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嗓音低沉:“宜臻,你发脾气可以,不要瞎胡闹。”
  “我没有瞎胡闹。方才我是和亭钰一起进的这宅子,止血散在我手里拿着,那块令牌我就挂在腰上,但你的守卫不许我进屋,却偏偏放了亭钰进去。后来有个姓齐的姑娘出来了,冷言冷语嘲了我一顿,俨然一副主母架势。再后来你的丫鬟们把我请到偏厅去,不论我问什么,她们都装聋作哑全当做听不见。”
  她顿了顿,嗓音出现那么一刻的哽咽,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倔强:“我明明是来探望你的,从头至尾只是想知道你的伤势如何而已,明明也是你与我说,说这块令牌可以差使你们卫庄所有人,但事实上,就是不行。”
  “我......”
  “我晓得你与那位齐姑娘定然没有旁的关系。也晓得你可以因为我的话立马疏远她,但我今日并不是想与你掰扯这个,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你的人心里,那位齐姑娘要比我有体面的多,甚至比亭钰还要有体面的多,你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缘由,给旁的姑娘这样的体面,却为何不能对我用一点点的心?”
  “就像方才,你明明可以问我,愿不愿意与你一起去京城,愿不愿意待你回京城以送嫁的法子在京城成婚,愿不愿意直接往越州老家去,与长辈们先敬了茶上了族谱,确定了名分再议其他。但是你并不问我,因为你觉得我一定不会愿意,又或者你觉得这样会不好,又或者你有些旁的难处,所以你径自下了决定,让我进屋来与我知会一声,说一句抱歉,任凭我是难过是体谅,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儿,左右你已经做了你觉得最好的安排了,就像之前每一次发生变故时对我的安排一样。对吗?”
  男人抿着唇,沉着眼色望着她,没有说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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