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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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肩头被刺的那一剑伤口最深,但方才包扎的时候感觉倒不大。小臂上划的这道口子却疼极了,疼得她整条胳膊都发麻。
  紧咬着牙关,她强自将眼泪忍回去。刚松口气,外面响起一声低喝:“滚!”
  虞锦蓦地抬头,转眼便见楚倾闯进门来。
  “陛下!母亲她……”话至一半,他的声音卡住。
  ——女皇坐在罗汉床边由太医包扎着伤口,母亲一袭囚服立在旁边,两个人都看着他。
  看来刺客不是母亲?
  心弦骤松,楚倾面色缓和,与家人重逢的喜悦转而涌来。虞锦只见他眼中都亮起来,同样的神色她只在拉他去打猎那天见过。
  楚薄眉心却皱起来,目光落在他背着的弓箭上:“元君这是干什么去了?”
  原打算静看母子重逢的感人戏码的虞锦一愣,楚倾的脚步蓦然顿住。
  “真是家门不幸!”
  这句话冷不丁地撞进脑海。那是在十年前,也是一月初七的时候。
  那时他被迫离开太学已有一年多了,早已做了退让。家中也同样退让了一些,他偶尔偷看长姐楚枚习武,长辈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看那些他不该看的书便是。
  但那天他过分了一点,趁天不亮偷偷牵走了姐姐的马,带着侍从,跑去附近的山上玩到天黑才回来。
  待得回到府中,迎来的便是母亲的一记耳光:“真是家门不幸!”
  他到现在都记得,母亲气得脸色发白:“这个样子如何与皇太女成婚,你就不长记性是不是!”
  母亲当时便要动家法,长姐闻讯匆忙赶来挡住了他,急声劝说:“母亲,算了,今日是他生辰!”
  母亲显而易见地一愣。
  他真希望她只是气急了才要打他,可那一愣分明在告诉他,她根本就不记得他的生辰。
  他便一语不发地回了房,楚枚和楚休为此安慰了他好久,跟他说母亲只是一贯严厉,不是针对他的。
  他曾经也能这样说服自己,可在那件事后他终是不能自欺欺人了。
  母亲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是他太不听话,活得离经叛道。若不是先皇恐自己时日无多,想给皇太女选个年长一些的元君照顾她,母亲一定更愿意将楚休许给皇太女。
  所以母亲总会更注意他不好的地方,而他其实也在很努力地学那些“该学的东西”了,母亲却总看不到。
  所以母亲从不会忘记楚枚和楚休的生辰,唯独记不住他的。
  这些他都是清楚的。他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依旧如此,没想到家里遭了那么多变故,母亲对他的印象还是这样。
  楚倾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自嘲,信手摘了弓箭递给宫人,便走向女皇:“陛下,究竟怎么回事?”
  “那刺客功夫高得很。”虞锦一边说着早已想好的台词一边打量他的神情,“幸亏你母亲出手及时。”
  她仔仔细细看着,他眼中方才那份光彩已全然没了,黯淡得让人揪心。
  这与她预想的母子重逢截然不同。
  她不禁回想起了过去。曾几何时,她以为楚倾这性子是楚家惯出来的,是楚家的无法无天造就了他的不知天高地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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