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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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危心底冷笑,也不知是觉她堂堂皇后却来自荐枕席过于轻贱,还是觉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口的那“怜惜”二字令人生厌,便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来,似笑非笑:“娘娘,这般不知自重?”
  她害怕。
  想挣扎。
  可又竭力地控制住了那股恐惧,没有挣扎,只是紧绷着身体,张着眼看他。
  佛经上说,邪祟若至,不可沉沦,不可甘堕,澄心则自散。
  于是谢危静了片刻,转眸提了方才滚落在案上的御笔,往那赤红的朱砂里蘸满,然后攥着她,慢慢从她右颈侧,顺着喉咙,锁骨,一笔从那莹白滑腻的肌肤划下,斜斜地落进左心房。
  像一道淋漓的血痕。
  又似乎一道利刃,将她整个人划开了,有种近乎残忍的艳丽。
  朱砂驱邪。
  她是那样又惊又怕地看着他。
  谢危好生憎恶这样的神情。
  他心底萌了恶意,眼帘淡漠地搭垂,嘴唇凑到她耳畔,舌尖一展,只轻缓又清晰地道:“滚。”
  邪祟似乎终于被他吓退了。
  她如蒙受了巨大的屈辱一般,在他放开她的一刹,狼狈地退后,连端来的那碗参汤都忘了端走,落荒而逃。
  谢危却坐了回去。
  他仰在椅子里,眨了眨眼,看见重新恢复了冷寂的西暖阁,手垂在一旁,蘸满朱砂的御笔便自松松的指间落到地面。
  某一种巨大的空茫携裹而来。
  谢危闭上眼睡着了。
  只是纵然借了五石散混上安息香的药力,这一觉也显得太浅。
  醒来时,暗香已去。
  他看着那堆得高高的案牍,才想起还有许多事情不曾处理,将伸手去提笔架上悬着的一管新笔时,抬眸却看见了案角那一盅静静已冷的参汤。
  轮值的太监们,守在殿门外。
  过了好久,忽然听见里面喊:“来人。”
  他们顿时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进去听唤。
  谢危坐在那案后问:“昨夜谁来过?”
  大多数人面面相觑,茫然摇头。
  谢危慢慢闭了一下眼,改问:“昨夜谁当值?”
  这下,众人之中立刻有名小太监腿软跪了下来,连连朝着地上磕头,自知事败,哭求起来:“太师大人饶命,太师大人饶命!实在是皇后娘娘相求,奴才一时鬼迷了心窍,才答应了她,太师大人饶命啊……”
  “……”
  谢危低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好像有一种钝钝的痛觉,迟来了许久一般,从他身体里经过,让他恍惚了一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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